原來心頭在泣血是這種感覺。
廚房裡,林輕櫻準備好一壺茶和三隻茶杯,可是遲遲沒有端出去。
盯著廚師的白管家有意無意地嘲笑她。
“哎喲,都帶上門了,有些人啊就要快被掃地出門咯。”
“我們只是打工的,你不要亂說話啊。”
廚師看了眼林輕櫻,小聲地對白管家說。
白管家不在乎,“有什麼不能說的,這都擺在檯面上了,當老公的都帶別的女人回來了,也就是說好事近了,我聽老夫人說,想讓她進門咧,”
瞟了眼站在那的林輕櫻,不屑地撇了撇唇,“人家進門了,有些人不就得出去啊。”
血液彷彿隨著她的這些話凝固、發涼。
林輕櫻手腳慌亂地手托盤將茶端出去。
越來到客廳,她的手就越不聽話地發抖。
“連準備個茶也慢吞吞的,你說厲家要你有什麼用。”
厲老夫人的責罵又讓她手一抖。
她正好端茶給顏舒蘭。
這麼一抖,手上那杯溫熱的茶水直接灑落在顏舒蘭的裙子上。
“啊——”
她痛叫了聲。
心急的厲遠澤將林輕櫻猛力一推。
“你幹什麼啊,連杯茶也端不好嗎?”
林輕櫻肚腹直直撞向一邊的沙發扶手,她痛地捂著肚子。
可是她的丈夫只關心其他女人。
“舒蘭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
顏舒蘭善解人意地應,“也沒有燙到哪裡,不過我衣服溼了,能不能借套衣服給我換一下。”
“行,我們上樓到我房間。”
厲遠澤扶著顏舒蘭上樓了。
他們一走,厲老夫人怒瞪了眼林輕櫻。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她慌聲辯解,“不是,媽,我沒有……”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怎麼,嫌我對你不好,想反抗我?”
厲夫老人的怒罵如潮水般襲來。
林輕櫻捂著發痛的肚子,百口莫辯。
好不容易厲老夫人才放過她,不再對她責罵。
當她拿著燙傷藥去找顏舒蘭的時候,眼前那一幕,讓她忽然明白,原來她連年來的吞聲忍氣,只會換來別人更加的得寸進尺。
原來她的丈夫,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裡,他可以為了哄她的情人高興,可以把她珍藏的東西都送出去給她。
房門口,林輕櫻紅著眼圈,目光定定而又哀傷地望著顏舒蘭換上的裙子,以及,厲遠澤剛給她戴上那條精美的玫瑰花粉色鑽石項鍊。
“這條項鍊你很適合你。”
厲遠澤微笑地望著眼前的女人。
“是嗎?”
顏舒蘭笑得很開心,手指摸了摸躺在胸口處的鑽石玫瑰花。
“這條項鍊的設計精緻又漂亮,也非常亮眼,是哪位大師的設計呀?不過很搭這條裙子。”
說著她在他面前翩然地轉了一圈,黑與深藍漸變色的裙襬飛揚,盪漾起來,好像天上的銀河一樣。
“你喜歡就拿去吧。”
厲遠澤一把將她摟入懷裡,“漂亮的東西就該配你這樣的美人。”
顏舒蘭嬌嗔一笑,正想親他,眼角餘光不經意看到房門口處盯著他們看的林輕櫻。
她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待發現她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身上的裙子和項鍊,她往厲遠澤身邊躲了躲,小心翼翼地道:
“不好意思啊林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穿你的衣服,等我的衣服烘乾我就還給你,你不要生氣……”
林輕櫻還沒說什麼呢,厲遠澤就護著她。
“什麼她的你的,她的所有東西還不都是花我的錢買的,我就給你穿怎麼了,她敢有意見?”
心痛得好像被割了千萬刀一樣。
林輕櫻望著這個變了心的男人,這個視她如空氣的男人。
他,就這麼對她是嗎?
堂而皇之的帶這個女人回家,帶她到他們的房間,穿她的衣服,拿她的首飾?
不過,她不在意她身上那條禮服裙。
林輕櫻走過去,難得一次硬氣,“把項鍊還給我。”
顏舒蘭臉上閃過難堪,她伸手想摘下項鍊還給她,不過厲遠澤不讓。
“不用還,你喜歡就拿去。”
他眼神冷地瞧著她,“我的東西,我喜歡送給誰就送給誰。”
心又是一抽緊。
林輕櫻聽他這麼無情的話,氣得渾身哆嗦了下。
難道他真的忘了這條項鍊對他們的意義了嗎?
她忍不住咬牙反駁,“厲遠澤,這是我的項鍊,不是你的,這是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
“又如何?”
冷冷的三個字,打斷了她接下來所有的話與幻想。
林輕櫻悲慼一笑,又如何?
突然間,她有一種心死的感覺。
連年來的苦苦堅持,好像驟然一塌。
變成一片廢墟。
“項鍊是我的,它是我的!”
這條項鍊的意義對她非同凡響,她不會給任何一個人。
死也不能!
大叫一聲, 她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伸手就想搶回,結果,怒著臉色的厲遠澤將衝上來的她蠻力一抓。
將顏舒蘭護在身後之後,他揚手甩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這一記耳光把林輕櫻打懵了。
她捂著火辣辣的左臉頰,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他打她。
他為了這個女人,打她。
厲遠澤也有些愣,他望了他自己的手掌,又望了望她,有些歉然。
“輕櫻……”
“遠澤,你們不要為我吵架了。”
顏舒蘭語帶哽咽地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應該隨意碰你的東西的,對不起,我現在就還給你。”
說著把脖子間的項鍊想摘下來。
可她這樣又惹得厲遠澤心疼起她了。
“還什麼還,不用還!”
他制止她的動作,惡狠狠地瞪了眼林輕櫻,“你少給我惹事,不要逼我討厭你!”
語罷,他哄帶著顏舒蘭離開房間。
那溫柔的模樣與對待自己的舉動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背對著他們的林輕櫻悲笑一聲。
眼淚一下子就流滑出了眼眶。
臉頰上的痛意告訴她,她的丈夫真的不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