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點,人工智能技術峰會正式開幕。
江稚魚雖然是裴現年的學生,可她作為業界籍籍無名的小輩,自然不可能像裴現年一樣,坐到最前排的位置去。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後排靠角落的地方。
坐在裴現年身邊,也是整個會場最頂級C位的,不是別人,是趙隨舟。
其實,光憑趙隨舟自己個人的實力,他大概率是沒有資格坐那個位置的。
但架不住全場沒有一個人有他的強大背景。
主辦方肯定也是考慮到了方方面面,才將全場最佳C位安排給他。
坐在趙隨舟另外一側的,是溫念姝。
江稚魚看過她的資料。
溫念姝從事的是醫美行業,跟人工智能半毛錢的關係也扯不上,更不在此次峰會的邀請名單之列。
可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會議,她的位置能被安排跟裴現年這個業界泰斗一樣呢。
憑她的家世背景,恐怕是不夠的。
她靠的,自然是趙隨舟。
那趙隨舟憑什麼讓主辦方把那麼好的位置安排給溫念姝?
江稚魚覺得,至少也得是個女朋友的身份,更有可能,是未婚妻。
峰會開始,主持人簡單說了幾句,然後是裴現年這個業界絕對的權威上臺發言致開幕詞。
裴現年一心研究技術學問,即便是致開幕詞,也句句都是乾貨,沒有半個字的廢話。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個個聽的格外認真。
江稚魚也是。
只有溫念姝這個業外人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聽不懂,實在是對溫現年的致詞實在是不感興趣,還是想讓大家對她“趙隨舟女朋友”的身份有更深刻的印象。
當裴現年在臺上激情飽滿地致詞時,她卻湊到趙隨舟的耳邊,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邊,彎著嘴角,跟他溫聲細地說著什麼。
趙隨舟雖然目光注視著臺上,可卻一直在頻頻頷首回應她。
偶爾還跟她說上一句。
江稚魚實在是不想關注他們。
可無奈,他們兩個的位置就在裴現年的正前方,只要她看裴現年,他們兩個的舉動,就勢必會落入她的眼裡。
她莫名有點煩躁,眉心皺成一個小疙瘩。
大概是發現她的異常,裴現年的視線便時不時有意或者無意往她這邊瞟。
裴現年的目光,素來溫和有禮。
但作為業界泰斗,他為人越是謙謙君子,便越具威懾性。
更何況,江稚魚還是他的學生。
她對裴現年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般。
因此,一對裴現年的視線,她整個人就老實了,心也不煩不亂了,變得無比專注認真。
即便後面,溫念姝和趙隨舟的舉止愈發親密,她也沒有再心煩意亂。
直到,上午的議程將近結束,她看到溫念姝的手,悄悄放到了趙隨舟的手背上。
但趙隨舟並沒有將手拿開,反而反手握住了溫念姝的手時。
她心裡的平靜,一下子再次被打亂。
她低下頭,沒有再關注臺上的人說了什麼,開始認真整理筆記。
會議筆記做的好不好,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裴現年給她佈置了任務,峰會結束後,她要寫一篇至少兩萬字以上的個人會議總結。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太過專注,會議結束她都不知道,直到,裴現年走了過來,喊她。
“老師。”她忙站了起來,然後發現趙隨舟和溫念姝也跟了過來。
他們明目張膽,手牽著手。
男的丰神俊朗,氣場非凡。
女的嬌俏豐盈,滿臉甜蜜。
好一對璧人。
這是官宣了嗎?
“在幹什麼,這麼專注?”裴現年看她一眼,然後去瞥她的筆記本屏幕。
上面工工整整的全是上午兩個小時的會議記錄。
簡明、扼要,一目瞭然。
“整理筆記。”江稚魚視線沒往上抬,自然沒去看趙隨舟是什麼表情,只老實回答裴現年。
裴現年還算滿意地點頭,“怎麼不跟趙公子打招呼?”
江稚魚的身份,裴現年是知道的。
畢竟他的關門弟子,是什麼樣的家世背景以及品性,他要是不瞭解清楚,是不會收的。
他了解,江稚魚是趙隨舟繼母的親侄女,兩個人算是名義上的表兄妹。
至於他們關係怎樣,裴現年就不清楚了。
不過,看昨天中午兩個人在餐廳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架勢,眼高於頂的趙公子未必就看得上江稚魚這個江家孤女。
既然裴現年開了口,江稚魚要是不理趙隨舟,那就是當眾不禮貌了。
所以,她從善如流地抬起頭,看向趙隨舟和溫念,恭恭順順地喊一聲“哥”,又對著溫念姝笑的又甜又恭維十足道,“您是溫小姐吧,您本人比照片好看有氣質多了,跟哥哥真般配。”
溫念姝成功被她取悅,愈發自信的往趙隨舟的懷裡靠了靠,抬手滿臉幸福地撩了下頭髮,“怎麼,你看過我的照片?”
江稚魚點頭,“是呀,姑父讓哥哥挑結婚對象,哥哥一眼就看中了您。”
“結婚對象”四個字,她加重了語氣。
趙隨舟黑眸沉沉地睨著她,浩瀚的眸底猶如打翻的墨汁,黯然翻湧,掀起層層巨浪。
沒人發現,他那隻插在褲兜的手用力捻緊,然後又慢慢鬆開。
“隨舟,沒想到你這個妹妹的嘴巴這麼甜,我喜歡。”
溫念姝眉開眼笑,去看趙隨舟,眼裡的甜蜜與滿足,都快溢了出來。
趙隨舟半勾著性感的唇角看溫念姝一眼,看不出他是笑,還是沒笑,眼底的情緒,更是深的讓人探究不到半分。
“裴教授,餐廳已經訂好了,位置我讓助理發給小魚,先走一步。”他話落,禮貌地朝著裴現年一頷首,然後就牽著溫念姝徑直走了。
很快,江稚魚的手機“嗡”的一聲,收到唐昭發來的一條定位。
“先收拾東西,去吃飯。”裴現年說。
江稚魚咬著唇角看著他,弱弱問,“老師,我早上吃多了,這會兒不怎麼餓,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裴現年笑,“難道你忍心我這個光棍去當電燈泡?”
“那我去了也是當電燈泡啊?”
“那兩個電燈泡總比一個電燈泡亮,是不是?”
江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