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的半張臉就埋在趙隨舟的腿之間。
她斂眸去看近在咫尺的蓬勃。
男人身上的熱度灼燒著她。
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光影斑駁中,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了幾分。
在男人咄咄逼視的目光下,她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嘶~”
趙隨舟頓時倒抽涼氣,“江稚魚,斷了!”
他大力撬開她的嘴。
江稚魚被迫鬆了齒關。
男人開燈,低頭檢查,居然見了血。
他被氣的……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拎起江稚魚坐到腿上,他抬起她的下巴,磨著後牙槽問她,“你個小瘋子,下半輩子的性福不要了?”
“那是你的性福,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氣哼哼地懟道。
“行行行,你真行!”
尊貴無比人見人畏的趙公子真真是敗在她手裡了。
揉了揉太陽穴,他無奈道,“從你進趙家開始,什麼時候缺過你錢花?”
“沒缺過。”江稚魚紅了眼,更氣哼哼了。
趙隨舟的話不假。
不說平常她姑姑偷偷塞給她的零花錢和各種節日以及她生日的紅包。
就說她上大學後,趙安青每個月都會讓秘書往她的卡里打100萬。
“我給你的東西,你偷偷賣了一次還想賣第二次。”
趙隨舟最見不得她眼紅,更見不得她哭,可這會兒一身的怒火加慾火實在是難消。
他去叼住她的唇瓣,不輕不重咬一口。
“說,是不是在外面養野男人了?”
江稚魚氣的狠狠捶他,“趙隨舟,你是不是有病?你自己跑來相親,還倒打一耙說我包養野男人?就算我真包養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趙隨舟倏地沉了臉,一雙深邃的黑眸如打翻的墨汁般,暗色翻湧,深不見底。
“我是你表哥,況且你吃趙家的用趙家的花趙家的,我有資格管你。”
“表哥睡表妹,就你最下流無恥,你就不怕老天收了你。”江稚魚脫口回敬他。
趙隨舟睨著她,一張鐫刻的俊臉更沉了。
以前的江稚魚在他的面前可不是這樣的。
她聰明、乖巧、聽話,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
他說一,她從來不會說二。
他要是生氣,他要麼躲,要麼大氣都不敢喘。
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肝腸寸斷,看到他,她也會立刻收起眼淚,規規正正喊一聲“哥哥”。
是什麼時候,江稚魚開始在他的面前變得這麼牙尖嘴利,句句回懟。
甚至是撒潑打滾,不肯吃上半個字的虧?
稍一回想,趙隨舟就知道。
江稚魚的變化,是從一年前,他趁她喝的八九分醉,將她拐上床的那一夜開始的。
確實是他欺負了她。
自那之後,讓她敬畏的哥哥形象,漸漸開始變形,扭曲。
“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他忽然轉移了話題。
畢竟,江稚魚有沒有養野男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是個分寸的好女孩。
他不鬧,她自然也不鬧了。
糾結了一秒之後,她如實道,“最近投資了兩家人工智能相關的公司,缺錢。”
反正她不說,趙隨舟也能輕易查出來。
與其等他去查,不如自己坦白,讓他足夠信任她。
“哦,你還學會投資了,哪兩家公司?”趙隨舟饒有興致。
“晟啟和天樞。”
趙隨舟聞言,讚賞地挑了下眉,“眼光不錯,一共投了多少?”
他倒是沒想到,大佬們一開始完全沒注意的小公司,會入了江稚魚的眼。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是學人工智能專業的,並且拜入了裴現年門下,對這方面的發展,有別人沒有的敏感度和預知能力。
“晟啟六千萬,天樞三千萬。”江稚魚聲音弱了下去。
有六千萬是她攢的。
還有三千萬,是賣趙隨舟送她的珠寶來的。
“怕有一天趙家不養你了?”
江稚魚咬著唇角點頭,“姑媽教我自力更生,我也總不能讓趙家養我和禮禮一輩子。”
禮禮是她弟弟。
過去六年,禮禮住最好的療養院,聘請全球最頂級的醫療護理團隊。
每個的開銷,一個月少說得大幾十甚至是上百萬。
趙隨舟還捏著她的下巴,但明顯卸了力道,哼笑一聲道,“養你和禮禮一輩子又怎麼樣,難道趙家還養不起。”
“等你結了婚就不會這樣想了。”
江稚魚斂眸,眸光明顯黯淡了些,又掙扎幾下,“你放我下去。”
趙隨舟大掌緊緊掐著她軟嫩的腰肢,不松,臉上又浮現出點點慍色。
直到她徹底老實了,他才“啪”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沉聲命令,“下去。”
有病!
江稚魚心裡嘀咕,忙不迭從他腿上滑下來,爬到離他最遠的窗邊位置坐好。
“又在心裡罵我?”
江稚魚不理他。
有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江稚魚的。
她順聲去找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在揹包裡,而揹包在趙隨舟的腳邊。
她要去撿,趙隨舟先她勾起書包帶子,打開她的包拿出手機。
看到屏幕上跳躍的“裴老師”三個字,他狹長的眉峰微不可見地擰了擰。
“給我。”江稚魚去搶手機。
趙隨舟敏捷避開,“他打電話給你幹嘛?”
“他是我老師,而且是他帶我來杭城的,你說他打電話給我幹嘛?”江稚魚好笑道。
趙隨舟臉色忽然有點兒臭,目光沉沉的染了幾許厲色。
他沒給江稚魚手機,但在電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接通了電話。
並且點開了揚聲器。
“稚魚,還在外面玩嗎?什麼時候回來?”立即,裴現年溫和關切的聲音響起。
江稚魚瞪趙隨舟一眼,趕緊回道,“老師,我在回賓館的路上了,有事嗎?”
“噢,沒事,你注意安全,回到賓館房間,給我發個消息。”裴現年叮囑。
“好,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嗯,再見!”
“老師再見。”
不等江稚魚最後一句話說完,趙隨舟直接掐了電話。
江稚魚,“……”
“在裴現年面前這麼乖?”趙隨舟說,語調怪怪的。
江稚魚看他一眼,挪回車窗邊的位置,又不理他了。
趙隨舟降下擋板,吩咐司機,“去柏悅。”
“是。”司機點頭,轉動手裡的方向盤徑直往柏悅酒店的方向開去。
江稚魚愣了下,錯愕地看向趙隨舟,“我要回國賓館。”
這回,輪到趙隨舟不理她了。
他黢黑的雙眸淡淡瞥她一眼,挑釁十足,而後相當散漫地靠進椅背裡,閉上雙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