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有個丫鬟,還真是不方便了。
但裴昭將藥端過來,就想自己喂。
他平時很少喝藥,偶爾打仗受傷,一碗藥端起來沒幾口就喝完了。
因此他將玉容扶起來靠在他身上,搖了兩下:“公主,醒來喝藥。”
玉容燒得難受,迷迷糊糊間看到個人影,撇著嘴就喊“母后”。
裴昭沒在這時候跟她計較,看她唇瓣微張,端著藥碗湊上她唇,“喝藥。”
說著便要將藥給她倒進去,只一口就讓玉容嗆了一下。
咳嗽間的顫抖讓碗裡的藥汁倒了一些在她脖頸上。
順喜就在馬車外看著,他看不下去了低聲提醒皇帝。
“陛下,公主病了,不能如此喂藥。”
順喜想說的是,面對這麼個嬌滴滴的公主,陛下怎麼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些。
哪怕用個勺子喂也行啊!
裴昭真不是故意的,他自己喝藥就是嘴對碗直接一口悶,比喝酒還爽快。
如今看來,這個小公主比之籠子裡的金絲雀還難餵養。
“去拿勺子。”
順喜道:“陛下,勺子就在托盤上。”
原本順喜就準備得很妥帖,是裴昭忽略了,根本沒去想用勺子的事兒!
終於,順喜看到平日裡經常肅著一張臉的皇帝,用勺子舀了勺藥,喂進了公主的口中。
但是很快,玉容察覺出苦味就不配合了。
銀勺湊近她的唇瓣,她就別開臉。
偏偏裴昭就跟她較勁似的,非要給她喂進去。
順喜又看不下去了,這幾天別人不知道,他是咂摸出來了,陛下挺喜歡這個嬌美的南齊公主的。
就是陛下心思糙了一些,大概跟從小在軍營長大的經歷有關。
但這小公主一看就被南齊皇室養得很好,身嬌體貴地,這一路回國都可不是什麼簡單事兒。
若是沒把這小公主養護好,恐怕人沒到國都就給折騰沒了。
順喜剛想說要不換他來吧,他一個閹人,跟奴婢也沒什麼區別。
就看見裴昭一手捏著小公主下頜,讓她嘴巴張開,接著一勺勺將藥餵了進去。
順喜:“……”
一碗藥半碗進了玉容口中,剩下一半要麼在裴昭衣服上,要麼順著玉容的脖頸流向更深處。
等裴昭將藥喂完,順喜看到小公主的下巴上都有了掐痕。
知道的是在喂藥,不知道的以為陛下在虐待人家!
順喜不語,默默將藥碗端下去,找了床厚實的棉被抱上馬車。
“陛下,天冷需得給公主蓋厚一些。”
棉被很厚實,裴昭捏了下,他這輩子都沒蓋過這麼厚的。
順喜伺候了他三年,知道皇帝的想法,“公主是女子,又是在溫暖如春的南齊長大,咱們北襄冷一些,公主受不住寒冷,這才病了。”
小公主這幾日乖乖巧巧,順喜是個三十幾歲的閹人,這輩子沒兒女緣分,但看這生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公主,心裡便多了幾分慈愛。
“陛下,此行路遠,明日奴才還是去尋兩個機靈點的奴婢來伺候公主吧。”
再讓皇帝這麼給小公主喂藥,沒兩天估計得把人嗆死!
裴昭也明白自己是照顧不好玉容,便點了頭。
順喜退下後,馬車門被關上,裴昭用被子把玉容裹得嚴嚴實實,讓她頭枕在他腿上睡。
到了下半夜,玉容的燒退了,嘴裡卻時不時喊著“母后。”
說不動容也不會,裴昭不是石頭做的,雖說在南齊經歷了三年的欺辱,但在戰武侯府出事之前,他們一家也是父慈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