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喜讓人端了水進來,旁邊還有個丫鬟模樣的女子。
“這是竹音,以後就她伺候公主了。”
順喜說完便退下,竹音端了水放在矮几上,動作並不溫柔,盆裡濺出的水潑在了玉容臉上。
她的父兄都在十年前死於南齊人手下,她當然不情願伺候這個嬌滴滴的南齊公主。
況且如今南齊國都已破,這公主不過是階下囚罷了。
玉容抬頭瞪了這個毫無禮貌的丫鬟一眼。
在宮裡,哪個宮女太監不是捧著她的,大家對她都好,她便也待人和善,從不會苛責下人。
但她又不賤,怎可能別人對她無禮,她還笑臉相迎的。
只可惜她那一眼絲毫沒有給人形成威懾。
竹音不情不願地伺候她洗漱完,便端了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
這便是“早膳”了。
玉容忍了又忍,還是把這碗粥吃完。
和昨晚的清湯麵一樣,都不怎麼好吃。
吃完後她便要求出去走走,竹音立馬阻攔:“陛下沒說你可以隨意走動。”
玉容自然也不肯依:“沒說可以,那就是也沒說不可以了。”
竹音被她的話一噎,只覺得這南齊公主實在是太難纏了。
她出去把這事稟告給順喜。
順喜心裡合計著,今日陛下去南齊皇宮前,囑咐過讓他把玉容公主伺候好,別讓她總哭哭啼啼地。
既然如此,反正這嬌滴滴的公主也跑不出這重兵把守的軍營,便點頭同意了。
玉容走出營帳,外頭此時太陽正高照著,四周都有兵衛駐守。
她繞著周圍走了一大圈,身後跟著個怎麼也甩不掉的竹音,自知逃跑是有很大的難度了。
她是暈過去被帶來的,根本不知道這裡距離皇宮有多遠,何況這裡全是北襄士兵,她看了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地,將裴昭那個忘恩負義的罵了好幾遍。
逃跑無望,她原本要回之前那個營帳,就聽得有幾個兵衛在說話,說的還是跟她有關的。
“陛下昨夜去了南齊皇宮,什麼寶貝都沒帶,就扛回來一個公主……”
“……是那位盛華公主吧?南齊第一美人。”
“陛下畢竟血氣方剛,已經行軍半年,搶個美人暖暖被窩也正常……”
“堂堂公主暖被窩,還是咱們陛下英明。”
“這不正好羞辱一下南齊皇帝嗎?當年南齊是怎麼把我們北襄臉面擦地上的,如今咱們陛下搶了他的嬌嬌女兒,可不得好好羞辱一番!”
玉容聽得臉色發白。
她當然知道裴昭把她搶來是不懷好意,但被如此赤裸裸說出來,還是讓她覺得難過得要命。
她轉身回了營帳。
竹音跟在她身後,自然把那些士兵的話也聽了個遍。
別說那些士兵,如今北襄軍營裡,誰不知道呢,他們陛下搶了南齊的公主回來,除了羞辱還能是什麼?
難不成搶回來當皇后嗎?
竹音看她失神地坐在被褥上,便走了出去守在營帳外。
玉容失落了一會兒後,心裡便著急得很。
她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思來想去許久,直到順喜給她送來了午膳。
午膳依舊是一碗粥,不過比早晨時多了一個雞蛋,還有一個炒菜。
玉容依舊是沒有任何挑剔就吃下了。
順喜覺著這小公主還真是好養活。
本來行軍打仗吃得就糙,這清粥小菜還是特地給這公主準備的。
但順喜也明白,身為公主的玉容,什麼沒吃過,恐怕這樣糙的食物小公主是會鬧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