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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母后,太子皇兄!”小沈珩的聲音在小道上急切地響起。

他小小的手裡緊緊握著幾個還散發著騰騰熱氣的大饅頭,腳步匆匆,著急忙慌地朝著冷宮奔去。

冷宮位於皇宮的偏僻角落,周圍是殘垣斷壁,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荒涼與落寞。

“珩兒。”身著白色粗布白衣的先皇后賀夢茹聽到小沈珩的聲音。

趕忙從破舊簡陋的屋舍中快步走出,溫柔地將小沈珩抱了起來。

那粗布白衣雖是白色,但因時間已久,已有些許發黃,還帶著些補丁,可即便如此,也難掩先皇后往日的高貴儀態。

“珩兒,冷不冷啊。”先皇后賀夢茹輕輕地摸了摸小沈珩的小手,眼裡有著無盡的疼愛。

“母后,今日有個小太監,見我到後連忙塞了幾個熱饅頭給我。說是虞大人吩咐的。”小沈珩現在只有十歲,但經歷過母后和太子被廢,外祖家流放,心智已經比同年人成熟了。

一聽虞大人,正在端著熱水的一名女子猛的一愣。

那女子面容依舊絕美,卻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憔悴,眉眼間盡是往昔的風華,像是凋零的白蓮。

此人,正是太子妃虞婉婷。

忽然聽到了“虞大人”這幾個字,虞婉婷就像被什麼驚到了一般,猛地抬起了頭,臉蛋上寫滿了驚愕,口中不由自主地輕聲呼喚道:“父親……”

當得知皇后和太子被無情地廢黜之後,身為廢太子妃的她並未退縮,因為她肚子還有一個月大的小皇孫。

她看似嬌弱卻有著堅毅的內在。

她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這一變故所帶來的諸多繁雜之事。

其實,當時的太子與皇后被皇帝的所作所為寒了心,皇帝的聖旨下達之時,他們的心就如同墜入冰窖。

皇帝的決絕讓他們深感絕望,以至於他們無心再去處理後面那些瑣碎卻又重要的事宜,便將這一切託付給了她。

而她,虞婉婷,一直都堅強地承受著這一切。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般堅強下去,然而,當一聽到父親的名字,那久未落下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那是她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提及自己的父親,往昔的種種回憶、期望與擔憂都湧上心頭,那壓抑許久的情感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太子沈允心疼的將婉婷摟在懷裡,對著小沈珩說道:“珩兒,你去外面同那個小太監說,以後不用送了。”

小沈珩一愣,即使心裡再疑惑,還是按照兄長的意思出去了。

見沈珩已經走遠,沈允眉眼溫和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本宮最後能做的,只能盡力保全安寧侯府,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尋兒和珩兒至少有個容身之處。”

尋兒是小皇孫的小名。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太子和皇后是活不了的,如果讓他們知道太子妃懷孕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最令人害怕的還是來了。

有一日,太仁帝來了冷宮,發現了太子妃已有身孕的事情。

賞了些金銀財寶便浩浩蕩蕩的走了,沒有讓他們從冷宮中搬離。

噩夢來了,後宮的嬪妃一個個的來冷宮湊熱鬧,虞婉婷六個月大的孩子沒了,身體也變得無比虛弱。

有一日,冷宮突然著起了大火。

“珩兒,乖,母后走了,你可要好好長大啊,”賀皇后最後深深的抱了小沈珩一下,最後頭也不回的將小沈珩交給了太子。

“珩兒,答應皇兄,活下去,照顧好你皇嫂。”先太子準備將小沈珩和虞婉婷也塞進秘道里。

虞婉婷迅速的塞了個玉佩到到小沈珩手中:“小五,把這個玉佩帶給皇嫂的妹妹,皇嫂不能走,不然你太子皇兄,會很孤獨的。”

說罷,也不看太子臉上的神情:“殿下,快送五殿下走!他們要來了。”

先太子也知道此時是逃命的時候,他了解自己的女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回頭。

便把小沈珩塞進秘道去。

“珩兒,活下去!”

小沈珩被太子塞進冷宮的一個秘道,他們進冷宮的時候,虞衡便挖了一條從虞家到冷宮的地道。

那是給小沈珩和小皇孫準備的,可從那個秘法走出來的只有沈珩。

賀皇后,先太子還有虞衡的心腹一邊帶著小沈珩走,一邊把秘道堵住。

小沈珩的雙眼哭得通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

他一邊嗚咽著,一邊踏入密道之中。

那密道里黑暗陰森,瀰漫著一股潮溼腐朽的氣息。

就如同他此刻慌亂而絕望的內心。他抬起手臂,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眼睛因為這粗暴的動作有點發疼,可他也顧不上了。

此刻,小沈珩只能隨著心腹的跟著心腹,在這昏暗的密道里倉惶逃出去。

他心中很清楚,這可能是他母后和皇兄最後為他做的事了。母后含著淚的雙眸,皇兄堅定而決絕的眼神,皇嫂的囑託,在他腦海裡交替浮現。

“瑤瑤,瑤瑤怎的哭了?”

沈驚瑤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在那微微泛紅的眼角處還掛著眼淚。

她好像夢到了父皇爹爹小時候了。

沈驚瑤終於明白了,為何她的外祖父虞衡明明是先帝重臣,父皇對先帝恨之入骨,卻重用外祖父,封虞玲玉為後了。

【原來是因為,我的父皇和先太子是先皇后所生的!而先太子妃就是我母后的姐姐,原來如此!】

【父皇和母后居然是青梅竹馬!太好磕啦!】

虞玲玉愣了一下,瑤瑤方才做噩夢,是因為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嗎?

【難怪我的大皇兄將太子這個位置坐得穩穩的。】

方才上完朝的沈珩一進鳳儀宮,就聽到了沈驚瑤這句心聲,心裡暗暗想:那是自然,朕可是讓皇后誕下太子後,才寵幸後宮其他嬪妃的。

嗯?瑤瑤為何突然想起這句話?莫非是太子和瑤瑤說了什麼?這個太子,看朕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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