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嬪心虛的不敢看沈清時的眼睛:“他們都是你的敵人!皇家沒有親情!”
“沒有親情?父皇擴充文華殿是為了什麼?母妃難道不知道嗎?哈,以前或許是沒有,但從現在開始,就有了。”
趙嬪頓時語塞,永興帝他確實是個好皇帝,好父親。
以往是三年選秀一次,可永興帝,卻是十年選一次,甚至在選秀前,還特許那些大家閨秀,可以選擇不入宮。
對待皇嗣,在皇后沒有誕下太子之前,皇帝沒有去任何嬪妃的宮中。
皇后一誕下長子,就被立為太子。
立長立嫡,朝臣對立太子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在二皇子三歲後,就被送去文華殿,接下來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等人亦是如此。
因為文華殿有沈珩親自安排的奶孃,下人等等。
照顧著他們的生活起居。
皇子們除了去尚書房學習之外,就回到文華殿處,所有的一切都由永興帝的心腹教導。
尤其是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三人年齡相差不大,相處的時間是最多的。
哪怕太子再忙他也會去文華殿和兩位皇子學習,到了就寢的時候才回東宮。
甚至有幾夜,三人還是在東宮就寢的。
皇帝如此用意,防的是何事?沒有人會不明白。
趙嬪氣得用手顫抖的指著眼前的兒子:“本宮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呵,那不過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慾罷了。”沈清時一語道破。
此言一齣,趙嬪一愣:“你知道了什麼?”
沈清時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看著趙嬪的反應,難道她還做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沈清時面上卻不顯,只是淡漠的看著她。
可趙嬪卻瘋了一般,雙手放在沈清時的雙肩上。
盯著他那張與沈珩有著八分相似的臉:“你知道了?你們都知道了?”
沈清時眼神冷漠的看著此時情緒失控的趙嬪,直接告訴他,趙嬪藏著的秘密可能會影響到父皇。
趙嬪看著沈清時那張臉還有那個冷漠的眼神,不知為何,眼前的沈清時在趙嬪眼裡忽然變成了沈珩。
“孽種!”趙嬪朝沈清時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沈清時神色閃過一絲茫然,緊接著,淑妃的接下來的話更讓他迷茫。
“為何我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沈清時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母妃。
“你個孽種!如果不是你,本宮和他早就在一起了!可本宮懷的卻是狗皇帝的種。”趙嬪越說越激動,眼底的淚痕不知何時落了下來。
“原來如此。”沈清時輕輕低語。
沈清時自嘲的笑了一聲:“原來母妃心中另有其人,卻入後宮,懷上了我。”
“本宮的好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像那個狗皇帝呢?”趙嬪撫摸著自己方才在沈清時臉上扇的巴掌印。
在七個皇嗣之中,沈清時是和沈珩最像的,尤其是這眉眼,可是和沈珩一模一樣。
趙嬪是沈清時的生母,眼見趙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能不瞭解那話中的意思。
“原來母妃對我的厭惡是因為心中另有所屬,那您為何還要生下我?”沈清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問起。
“當然是為了利用你,等你解決了那幾個皇子和狗皇帝,他就能繼位了。到時候我們母子倆在好好過日子不好嗎?可你偏偏卻是個廢物。”
沈清時自嘲的笑了笑:“我終於知道,母妃為何認為我喜歡吃鹹糕了。”
“呵,現在看來,真正喜歡吃鹹糕的人不是我吧?”
昏暗的宮殿中,燭光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肆意舞動,投下詭異的輪廓。
“是。”
沈清時直直地站立著,望著眼前的趙嬪。
這個距離,沈清時完全可以看到,趙嬪那冷漠且厭惡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刃,直直地刺進了三皇子的心。
“原來如此啊。”三皇子嘴唇微微顫抖,這幾個字從他的口中艱難地吐出,聲音低沉而又絕望。
他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這麼多年來,趙嬪從未給過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從未有過一次溫柔的撫摸,更沒有過一句關切的話語。
每一次見面,迎接他的總是那嚴厲的批評和不耐煩的神情。
他在曾無數次問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讓母妃如此對待他。
原來,他一出生就是錯的。
想到這些,他只覺得心中傳來一陣巨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沈清時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眼眶也漸漸泛紅,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那是個怎樣的人,能夠讓母妃思念至此。”
從母妃口中就可以猜到,那個人,也是皇室成。如果可以……沈清時眯了眯眼。
直覺告訴他,那個人絕對不簡單。
趙嬪聞言,冷笑一聲:“清時長大了,想套母妃話了。”
“這下倒是聰明瞭一回。可惜,晚了。”沈珩那威嚴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沈珩緩緩的走到沈清時身前,將沈清時只有十三歲的身影擋了個嚴嚴實實。
“即日起,將趙嬪押入天牢,朕親自審問。”
父皇……沈清時望著眼前高大偉岸的身影,藏在眼底的淚水偷偷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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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此時氣氛極為緊張。
四周的書架上,層層疊疊地擺滿了經史子集,一冊冊古籍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書案上,筆墨紙硯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方端硯中,殘餘的墨汁泛著幽光。
沈珩身著一襲玄色的龍袍,雙手放至背後。
腳步沉穩而緩慢地轉身,背對著站在御書房內的太子沈言卿,二皇子沈羨之,三皇子沈清時。
他微微抬頭,目光凝重地落在牆上掛著的朝陽國地圖上。
那地將整個朝陽國的山川大地都濃縮在了這一方絹帛之上。
“知道朕為何只叫你們來嗎?”沈珩背對眾人,三人都看不到沈珩臉上凝重的神情。
沈羨之率先回答:“因為,我們三個的年紀,已經到了為父皇分憂的時候了。”
沈清時淡漠的神情也閃過一絲凝重:“因為,有著非常重要的消息找我們商量。”
“事關,皇位爭奪。”沈言卿說出了個最嚴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