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不計前嫌,好心邀請你,你倒擺起譜來了?”
“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我看你就是故意給你姐姐找不痛快,你一個鄉野來的粗鄙丫頭,有什麼資格給你姐姐當伴娘,這是她抬舉你了,你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
“還有,你以為僅僅是當伴娘的事兒?你姐姐朋友眾多,婚宴上會來很多適齡青年,這是給你創造機會呢,你還不珍惜,真是枉費了你姐姐為你一番苦心。”
沈姝月聞言想要發笑。
沈琴琴會為了她一番苦心?
只怕一番苦心都只想著怎麼羞辱她呢吧。
她淺吸一口氣,還是拒絕,“我不需要。”
沈母眼睛一瞪,“怎麼不需要?你以為你是什麼天仙嗎?你一個長在鄉下的土包子,人品才華樣樣不如人,不抓住這個機會,恐怕都嫁不出去了,難不成你還想讓家裡養你一輩子不成?”
沈姝月聽明白了。
他們都覺得讓她當沈琴琴的伴娘,是對她的恩賜。
目的不過是為了讓她儘早離開這個家。
她垂著眼睛,低聲倔強道,“我能自己養活自己,不會給家裡添麻煩。”
她早就看出來了,自己不屬於這裡,本來就沒打算一直留在這兒。
何況離下鄉的日子愈發近了,若無意外,沈琴琴和霍煜昭訂婚那一天,她就要出發了。
訂婚宴,她無論如何都參加不了的。
沈母看著她垂著的發頂,眉心蹙了蹙,隱隱有種古怪的感覺。
但就在這時,沈琴琴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媽媽,幫我選一下今天出門穿的衣服,好不好嘛。”
沈母立即扭頭揚聲回了句,“好,媽媽這就來。”
再看向沈姝月時,她已然沒了耐心,直接不容置喙地拍板釘釘。
“不管你說什麼,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必須去!”
臨走時,她掃了眼沈姝月桌子上打算賣掉的獎盃和獎品,嫌棄地擰了下眉。
“這房間本來就小,還擺一堆破銅爛鐵做什麼?趕緊都扔了,看著都礙眼。”
沈姝月連回話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沈母離開。
她無力地扯了下嘴角,微微側眸。
這些獎盃獎品,都是她的寶貝,是她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東西。
但她努力收穫了這麼多,在沈母眼裡,也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得獎時,滿心歡喜地捧著獎盃想要送給沈母,希望能得到她的肯定和讚許,沈母卻忙著給沈琴琴做糕點,看都沒看一眼,就順手丟進了廚房垃圾箱。
沈姝月當時連忙上前,“媽媽,那是……”
沈母卻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閃開,琴琴馬上就到家了,你別在這兒礙事。”
她被趕回儲藏間,呆呆地坐著,不停地安慰自己。
沒事的,媽媽只是太忙了。
還是保姆看不下去,偷偷把獎盃從垃圾桶撿出來,擦乾淨還給她。
“小月,恭喜你,你真優秀。”
期待的讚許和肯定從毫無關係的人口中說出來,沈姝月再也忍不住,抱著獎盃落下了眼淚。
回憶一刀刀全是不堪和苦澀,沈姝月回神,不捨地摸了摸那些獎盃。
罷了,還是儘快賣出去吧,也好湊一湊錢。
她渾身沒勁,勉強撐著精神收拾好,結果出房間就被告知,沈琴琴和霍煜昭已經走了。
她只能自己走著去公交站,等到了商場,沈琴琴已經在衣帽間試禮服了。
霍煜昭坐在外面等,見她臉色蒼白地出現,蹙了蹙眉,從手裡提著的袋子裡拿出一盒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