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頗有成效,李氏又緊緊捂著胸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求大人您能看在大小姐的身份上,多多包涵一二啊……”
梁瑞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公然讓他看在樂安縣主身份的份上而徇私,這位婦人莫不是瘋了?
而且他為官多年,哪裡看不出李氏左一言、右一句就是想給樂安縣主定罪?
可樂安縣主又沒成功典當御賜之物,有罪無罪,都是他幾句話的事,他哪裡犯得著憑藉一個婦人的話得罪樂安縣主?
偏偏李氏全然不覺他的想法,自顧自地往下說著:“大人,妾身這個叔母只求您對大小姐高抬貴手……”
“夠了!”梁瑞忍無可忍地打斷她,沉聲質問道:“你可知本官為何前來?”
李氏被他唬住,下意識地問:“為、為何?”
“因為樂安縣主初獲掌家之權,發現你們侯府賬上虧空嚴重,為了籌錢,這才不得不去盛昌典莊典當值錢的物件!其中就包括一件御賜之物!”
“本官收到典莊掌櫃報官,這才來貴府詢問情況!”
啊?!
李氏徹底傻了眼。
不是,也沒人告訴她雲霽是拿著府上的御賜之物去典當,還被掌櫃報了京兆尹啊?!
典當御賜之物可是重罪啊!
更重要的是,雲霽有縣主之位,哪怕陛下看在她父親的面上,最多隻是斥責一二、輕輕揭過。
但陛下對她可絕不會如此手軟啊!
方才她還信誓旦旦說……說自己負責教養雲霽,要是陛下追責起來……
李氏光是想想,後背就生出了一層冷汗。
偏巧雲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著圍觀的百姓和梁瑞拂了拂身。
“叔母也都是為了我好。”
淚水緩緩從眼邊滑落,為她平添幾分楚楚可憐。
只聽雲霽輕聲道來:“我父母雙親不幸早逝,承蒙有叔父、叔母照顧,才有瞭如今的我。”
“昨日叔母想鍛鍊我,特將掌家權交到我的手中,不瞞諸位,查賬後我發現府上虧空嚴重,我們威遠侯府是實實在在沒了銀錢,所以……”
雲霽垂下眼眸,聲音無奈中又透著心酸:“為了不辜負叔母信任,我不得已才想拿著府上值錢的物件去典當,誰承想誤拿了那件御賜之物……”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願一力擔著。”雲霽再次拂了拂身,語氣更加誠懇:“只求諸位莫要誤會叔母的一片好心。”
死寂一般的沉默隨著她話音落下而鋪陳開來。
圍觀的百姓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瞧瞧,果真是另有隱情!
誰人不知當年的鎮北大將軍威猛無邊,為大興鎮守邊疆,立下無數戰功?
又有誰不知鎮北大將軍雲仲義捨生忘死,為救陛下不惜闖入叛軍之中,最後落得個萬箭穿心的下場?
虎父無犬女,他們就知道,樂安縣主作為為國盡忠的大將軍的女兒,絕不會是李氏口中等不服管教,為非作歹的惡人!
先前是他們誤會了樂安縣主!
可他們為何會誤會樂安縣主呢?
想過來這茬的百姓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李氏。
就是這個自稱是樂安縣主叔母的婦人!
不僅口出妄言,汙衊縣主名聲,還引導他們誤會縣主!
一時間,大家看向李氏的眼神里,有不屑、有嘲諷,更有鄙夷。
其中不乏有清醒的人提出質疑。
“威遠侯府可是陛下親賜的一等侯爵府,賬上怎麼可能沒錢?”
“先前都是你這婦人掌家,我看你就是欺負縣主少不更事,故意做假賬為難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