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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乔然很无语。

舒珩在气头上,都能记着她在平江一时的敷衍之语,下了飞机后直接把她送去了医院。

她真得佩服之极,甚至怀疑这是舒珩对她的有意报复。

因为舒珩在把她送到医院后,临走前看她的眼神,仿佛写着“我觉得你不仅要检查检查身体,还得检查检查脑子”。

乔然很无辜地想,难道她误会舒珩了?

于是她专门拿出手机,去搜索了一下妹控的定义,显示为“热衷于妹系角色的情结”还有诸如“对妹妹过度关注”、“什么都以妹妹为先”、“对妹妹有特殊感情”等等解释。

乔然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可能真得误会舒珩了。

乔然是从舒珩沉迷她叫他“哥哥”,又对她的伤势有过度紧张的嫌疑,推断他大概是对妹妹尤其紧张的妹控。

但从网上说法来看,舒珩好像没那么夸张,起码他对乔然肯定没有什么特殊感情。

乔然懊恼了,都怪她不懂词义,又不了解兄妹相处之道,把舒珩一点点作为哥哥的“情趣”曲解成了“妹控”,还当面对人家说了那么一番胡言乱语。

她仰面躺倒在被窝里,暗下决心,等舒珩下次过来一定要鞠躬九十度跟他道歉!

然而她还没等到舒珩,便先等到了乔妈的到来。

在平江的时候,舒珩按乔然的意思并未把她受伤的遭遇告诉家里人,但回了平京,舒珩自然不会再帮她瞒着。

所以乔妈会这么快赶来医院,乔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乔妈扑到她病床前,泪眼婆娑说的第一句话是:“然然,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乔然:“???”

舒珩是跟乔妈说什么了!

乔然安抚住激动的乔妈:“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妈视察着她的身子,“你难道不是大晚上出门,被人打了一顿?我看看,有没有被打坏了…”

乔然:“……”您这么说,也没错。

乔然不着痕迹地握住乔妈在她身上乱动的手:“妈,我没事的,伤早就好了。”

她不放弃解释道:“而且我那是见义勇为。”

才不是存心想不开!

乔妈拂开乔然的手,瞪她一眼,“你从小胆子只有针孔大,连在路上听到狗叫两声都害怕,你如果不是存心找打,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敢往上凑。”

乔然:“……”

存心找打?这样也行?

乔妈自顾忧伤地叹息,满怀老母亲的无奈,“然然,木已成舟,你就算再放不下,也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别…想不开去自残啊。”

乔然:“……”

头秃!

对话不知不觉间又绕回了离开平京前,关于乔然到底放没放下刘玺,走没走出失恋的那一段。

在乔然硬着头皮,坚持不懈地同乔妈舌绽莲花之际,刚回到SV在平京中国区总部大楼的舒珩,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走出乔然病房后其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病房外一直等到乔妈来了,才离开的医院。

所以等他到达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翻开助理刚递过来的行程安排,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助理默默退出办公室,舒珩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原就沉郁的心情更加烦闷,连眉眼间都是燥意。

他手撑在桌上,接起电话,彼此都没有客套的问候。

那头的声音单刀直入,语气透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和漠然:“Esme说你拒绝了她的邀约。”

Esme是中国顶级时装杂志《悦尚时装》的主编,三天前曾向舒珩提出采访邀约。

对于他这个新上任的SV中国区总裁,国内时尚圈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向他要资源谈合作,想获得他在国内第一篇专访的不止这么一家,待价而沽才能利益最大化。

对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质问,不过是在问,他为什么没有接受她的安排罢了。

舒珩垂眸看着行程表,懒得解释,“嗯。”

对面沉默以待,等了许久不见舒珩开口,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想解释。

“舒珩,你是觉得回了国,有舒家做后盾,便可以不听我的安排了是吗?”

通过听筒传递而来的声音平淡而凉薄,“呵。你要知道,顶尖国际集团不是一个小小的舒家能比的,我让你回国,不是让你把精力浪费在舒家甚至是邓家上,是要…”

舒珩翻看行程表的指尖停顿,他抬起头,轻蔑地笑了声,打断道:“舒女士。”

他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你可以辞了我。”

一句话便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半晌,舒卿卿维持着她的高高在上:“打断长辈说话,我便是这么教你的么?”

“这一年你如果没做出点成绩来,到时候不用我辞,你自己走人吧。”

电话就此挂断,舒珩放下手机,疲惫地靠到了座椅上,揉着眉心。

自小接受的来自舒卿卿的严苛教育里,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讲礼貌或者行为要有风度,而是控制情绪。

半大的小孩,就要学会不能哭,要虚伪地笑,隐忍地藏起所有心思。

舒卿卿想把他调教成和她一样的冷血动物,他也确实如她所愿成长至今,在摧毁了他父亲的杂志社后,他们大概都以为,她要成功了。

可是今天在听到乔然那番没头没脑的话后,舒珩不受控制地恼了。

他悚然发觉,在她面前,他似乎从没掩饰过自己的情绪。

舒珩闭了闭眼,自嘲地笑了。

他想起他的父亲,出自书香世家,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音乐家,为人儒雅随和,总是面带笑容。

舒珩十岁那年,他父亲在国家大剧院有场小提琴演奏,舒卿卿带着他端坐在最前排,像出席一场普通的会议讲座般,无动于衷地看完了整场表演。

舒卿卿是个大忙人,听完那场演奏便先离开了剧院,一句话也没说,留下舒珩在后台,和他的父亲。

那天他父亲的朋友在边上,看到舒卿卿走得干脆,摇摇头惋惜地对他父亲说:“这么浪漫的一首《a time for us》,可惜你却演奏给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听。”

他的父亲望着他母亲离开的方向,笑得温柔:“她不是不解风情,”

顿了顿,他垂眸:“她只是还没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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