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的大街上,謝危樓頂著紛飛梨雪往前,草鞋留下一個個腳印,又被大雪掩埋,寒風刺骨,好似隨時都能讓他倒地。
過了一會兒,謝危樓的髮絲和衣衫,已然化作雪白,他四下望去,恰好看到一個小亭子,便走過去避一下雪。
亭中。
謝危樓神情懶散的拍了拍發絲和衣衫上的白雪, 他雙手輕輕搓了一下,哈了一口熱氣,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狼狽。
這哪裡是什麼鎮西侯府的世子,完全就像是一個喪家之犬、街頭乞丐。
“謝危樓?”
一道詫異之聲響起。
“嗯?”
謝危樓順著看過去,卻見一位身著白色羽絨長裙的女子走入亭子。
女子很漂亮身材很好,羽絨裙包裹,腰間繫著一條絲帶,可見靈瓏凸凹的曼妙。
長髮烏黑而柔順,面容精緻,膚如凝脂,杏眸流光,紅唇不點而豔,端莊秀氣,典雅嬌豔。
蘇沐雪,吏部尚書之女,枷鎖境中期的修為。
之前與謝危樓有婚約,後來謝危樓入獄,蘇沐雪親自上門退婚,如今雙方的婚事已經退了。
“……”
蘇沐雪神色異樣的盯著謝危樓。
此刻的謝危樓衣著破爛,腳上穿著草鞋,無比狼狽,宛若一個街頭乞丐,她還差點沒認出來。
“喲!三年不見,沐雪生得更加水靈了,這前凸後翹的曼妙,真是勾人心魂,快過來我好好看看,我順便給你看看我的大寶貝。”
謝危樓臉上露出一抹濃郁的笑容。
不得不說,如今的蘇沐雪,確實很漂亮。
蘇沐雪聞言,頓時露出厭惡之色。
本以為牢獄三年,對方會有所收斂,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這傢伙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長進,不過按照如今鎮西侯府的情況,謝危樓若是沒有長進,估計會寸步難行。
謝危樓笑眯眯的說道:“愣著幹嘛?快過來讓我好好稀罕稀罕,雖然你我已經退婚,但這並不妨礙我饞你的身子,別看我現在邋遢,等下洗乾淨,也是很貴氣的。”
“……”
蘇沐雪冷視著謝危樓,眼中說不出的嫌棄。
謝危樓見狀,嘆息道:“我在牢中的時候,聽一位高人說過,喜歡一個人,就去看她的胸和腿,因為她眼裡可能沒有你,但你的眼裡必須有她的胸口和腿。”
蘇沐雪臉色一沉,怒視著謝危樓道:“謝危樓,再敢放肆,我廢了你!”
謝危樓眼神黯然的說道:“那你廢我之前,能否讓我摸摸你的腿,我手冷,想感受一下沐雪的溫暖。”
“你……”
蘇沐雪神色一滯,心中惱怒無比。
這傢伙就是一個潑皮無賴,她不該過來,更不該和這個傢伙搭話。
“沐雪。”
一道溫和之聲適時響起,前方一位身著黑色貂裘、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撐著一柄油紙傘走過來。
他看向蘇沐雪的眼神,充滿了溫和。
而看向謝危樓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冷意。
蘇沐雪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往男子走過去,站在對方的傘下。
謝危樓看著兩人,痛心疾首的說道:“沐雪,難怪你要和我退婚,原來是和蕭策勾搭上了,你眼光真差,蕭策這傢伙哪裡比得上我?”
蕭策,武安侯之子,天啟城有名的天之驕子,才華橫溢,武道超群,年紀輕輕便入了枷鎖境巔峰,算是個人物。
“謝危樓,你胡說什麼?”
蘇沐雪攥緊拳頭,神色憤怒的盯著謝危樓。
她退婚可不是因為其他人,而是因為謝危樓太廢。
謝危樓低著頭,神色失落的說道:“你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過去鬧洞房,我給你看看我的大寶貝……”
轟!
蕭策伸出手,一道力量爆發,亭子的一根柱子被震斷。
他冷視著謝危樓道:“謝危樓,管住你的嘴,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怎麼?要打架是不是?你信不信明日我便帶人去拆了你的武安侯府。”
謝危樓絲毫不慫。
“就憑你?”
蕭策語氣陰森。
現在的鎮西侯府,可不是以前,他蕭策何懼謝危樓絲毫?
蘇沐雪見狀,立刻對蕭策道:“算了!沒必要與這傢伙較勁。”
蕭策淡淡的看了謝危樓一眼:“看在沐雪的面子上,我此番便不和你計較,最好不要有下次。”
“單手便可錘殺你!”
謝危樓根本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走吧。”
蘇沐雪道了一句。
隨後兩人撐著傘離去。
“……”
謝危樓等待了一番,見雪停之後,便離開亭子。
————
鎮西侯府,曾地位不凡。
老爺子謝鎮國,號稱殺神,抵禦妖物,立下赫赫戰功,最終被封為鎮西侯,手握三十萬鎮西軍,讓人無比忌憚。
老爺子退位後,侯爺之位傳給長子謝南天。
可惜三年前,發生了一件大事情,謝鎮國閉關失敗,身死道消。
沒過多久,妖族進犯,謝南天帶領十萬大軍抵抗妖族,遭遇一尊大鵬鳥襲殺,最終全軍覆沒。
此事之後,謝家二爺謝蒼玄暫代侯爺之位,鎮西侯府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
侯府前。
謝危樓自語道:“感覺不對勁。”
他往前走去。
“去去去!哪裡來的叫花子?這裡是鎮西侯府,別來玷汙這裡,快滾。”
看門的護衛看到蓬頭垢面的謝危樓,頓時露出嫌棄之色,不耐煩的揮手驅趕。
啪!
謝危樓聞言,臉色一沉,抬手便給了這個護衛一個大嘴巴子。
“你……你敢打我……你這叫花子不想活了嗎?”
護衛捂著臉,憤怒的盯著謝危樓。
謝危樓冷聲道:“不長眼的狗東西,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勞資是誰。”
護衛神色憤怒,不過他還是看了謝危樓一眼,這一看,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嗯?謝危樓?”
這護衛很快便認出了謝危樓,但他不但沒有露出畏懼之色,反而更為憤怒。
“草!一個狗奴才,竟敢直呼我的大名?”
謝危樓忍不住,直接跳起來,腳上的草鞋猛然踢在這護衛的胸口上,將其踢入院子內。
“啊……”
護衛的慘叫聲,引來了其他人,一群身著盔甲的將士衝了過來,帶隊的是一位中年將軍。
“怎麼回事?”
中年將軍沉聲道。
謝危樓腳踏草鞋,大搖大擺的進入鎮西侯府,他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不悅的說道:“本世子來了,還不過來迎接。”
“嗯?”
中年將軍看向謝危樓,目光一凝,瞬間認出了謝危樓。
是了,三年已過,謝危樓可以出獄了。
他稍作猶豫,還是上前道:“原來是世子回來了,剛才這個狗奴才有眼不識珠,小人定會狠狠懲罰他,還望世子見諒。”
“世子?什麼世子?一個叫花子罷了!”
不待謝危樓說話, 便有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一位身著藍色長袍、面容陰翳的男子走了過來。
“參見二公子。”
中年將軍與其他人連忙對著這位面容陰翳的男子行禮。
男子眼中露出一抹自傲之色,他瞟了謝危樓一眼:“謝危樓,看到沒,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謝危樓盯著面前的男子。
此人叫謝無羈,乃是他二叔的次子,算是他的堂弟,一直以來,這位堂弟似乎都看他極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