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白並不知道幾人在聊什麼,回到寢室後,他伸手關上了寢室門。
那倆室友剛想將腦袋扭回去,繼續打遊戲,卻見——
冷冰冰的校草同學居然主動爬上了路栩同學的床梯。
!!!
???
察覺到身後兩人震驚的目光,江述白晃了晃手中的藥袋,淡淡道:“我給他買了點藥。”
說完,江述白撩開了路栩的床簾,頭也不回地鑽了進去。
只留那兩個懵逼的Alpha室友在寢室風中凌亂著。
校草居然在給那隻受傷的小黃毛送藥?!
江述白對人什麼時候這般熱情過?
不懂就問,路同學是救了江同學的命嗎??
“我操,你他媽有病啊。”
伴隨著江述白的上床,路栩的怒罵聲也跟著從床上傳來。
他正氣呼呼地躺著呢,結果這床上突然爬上來一個人,屬實把他嚇了一跳又一跳。
“你來幹什麼?屬變態的嗎?”路栩猛地坐起,一臉兇相地看著江述白,“你是打算自己滾下去,還是讓我踹你下去?”
江述白將裝有碘伏和紅花油的藥袋子放到了路栩面前,“你受傷了,我來給你送藥。”
路栩把東西丟到了江述白懷中,將頭一歪,“不需要,拿著你的東西滾。”
江述白沒有走,“你是為我受傷,我不能不管。”
路栩不悅道:“我受傷是我自己樂意,關你屁事,你他媽家住海邊啊,管這麼寬。”
江述白點點頭,“的確,我家有海景房,你要去住嗎?”
路栩氣得太陽穴突突跳,“我說江述白,楠哥他們怎麼沒弄死你呢?”
路栩越說越氣,也不讓江述白滾了,而是對著他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
“我是真沒見過你這麼傻逼的,我都把你放走了,你還能被人抓回去。這麼人才,你是不是個只知道讀書做研究的書呆子???”
路栩身上的傷口還一陣陣疼,脖子上的,肚子上的,後背上的,胳膊上的,腿上的,每一塊肉都疼。
每一塊皮膚都在叫囂著罵死這個笨蛋姓江的,自己白挨這麼多下了。
江述白垂了垂眼眸,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我沒有被抓回去。”
“那這是什麼?”
路栩將手機屏幕舉到了江述白麵前,“嗯?江述白,我問你,這是什麼?”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王楠發來的信息——路栩,你的債還清了。
路栩最不願別人知道自己欠有鉅額債款的事情,更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去王楠那當混混,其實是為了還債。
他從來都不願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傷疤。
但今天江述白是真的坑死他了,渾身疼得他根本顧不得想這麼多,更無法在乎這無所謂的狗屁面子。
路栩冷笑一聲,“怎麼還的?今天就你一個有錢的倒黴蛋,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嗎?呵呵,可別說觀音菩薩顯靈,王楠直接拿錢當擦腚紙,視金錢如糞土,不要我那二百萬了。”
江述白沒有否認,輕輕應了一聲,“嗯,是我還的,我沒有被抓,我是自願回去找的他們。”
路栩表情變了。
用一副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無比慈祥地看向江述白。
好像在說,你爹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生出你這麼一個敗家子。
江述白垂了垂眼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拆開裝有藥品的塑料袋,低沉的嗓音繼續說道:“你救了我,我要報恩。”
路栩呵呵冷笑了一聲,“當自己白素貞啊?還來報恩,我可不是許仙。”
“但我挺想以身相許。”
男生平靜地說道。
路栩愣住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路栩開始打量江述白,看看他是不是又醉了。
回應路栩的是一根冰冰涼蘸了碘伏的棉籤。
江述白麵無表情地伸手,將棉籤點到了路栩下巴處磕破的皮膚上。
江述白輕輕擦拭著路栩的傷口,“你欠他們的我都還清了,他們不會再找你了。”
江述白絲毫沒有再提剛剛的那句想要以身相許。
剛剛那句話好似真的只是一句隨口的玩笑話,兩人都默契地沒當回事沒再提起。
男生手上棉籤帶來的溫柔觸感讓路栩微微恍惚了一下,心臟也緊跟著猛地跳動了一下。
這讓路栩一時間居然沒有跳起來扇飛江述白和他的棉籤。
路栩不明白。
為什麼……會莫名有股心安的奇怪感覺?
明明自己最討厭別人靠近。
除了碘伏的味道,路栩還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白芷花信息素的香味。
無比溫柔的信息素,正在安撫著人身上每一處緊繃著的神經。
路栩明白了。
怪不得他剛剛沒有跳起來給江述白一個飛踢。
原來不是愛情來了。
是這個傻逼在釋放安撫信息素。
“別在我身上浪費安撫信息素。”路栩將頭一歪,遠離了江述白的手指,“Alpha不需要你的安撫信息素,Omega才需要,留著你的白芷花信息素哄你的Omega去。”
說完,路栩自己微微一怔。
明明他想說的是:滾遠點,老子不是說了嗎,在我面前別放你那噁心人的信息素。
卻沒想到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這種奇怪的話。
路栩有些惱火。
要怪只能怪江述白在釋放安撫信息素。
而且還是在他受傷的時候釋放。
這種時候的Omega,最容易被信息素牽著鼻子走了。
臣服於契合度高的信息素,是人的本能。
無法剋制,情難自已。
不然,這兩年路栩也不會怕自己被信息素饞瘋失控,一直避著江述白走。
被路栩躲開自己上藥的手,江述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沉聲道:“我沒有Omega。”
路栩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江述白沒有Omega,信息素沒處用,所以才會浪費在自己這種人身上。
“關我屁事,沒有就去找一個。”
路栩聲音一冷,不耐煩地說道。
江述白點點頭,沒有說話,又將棉籤貼到了路栩下巴上。
路栩皺著眉又要躲開,卻被江述白伸手抓住了肩膀,固定住了身體。
江述白的力氣不小,常年在外“征戰”的路栩居然掙脫不開。
江述白的力氣也不大,沒有觸痛路栩身上的傷口。
這是一個很神奇很溫暖的手掌,一切在他手中掌握得剛剛好。
江述白抬眸,漆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面前受傷的小黃毛,“路栩,別躲了,不然我會自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