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信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顧大人琴藝,當真是侮辱了手中的琴吶。”
聞言,顧灼青琴聲戛然而止。
面對眾臣,她輕輕勾了一下唇瓣,“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撫琴。”
“那顧卿倒是說說,你最擅長的是什麼?”
不等巫馬信說話,澹臺厲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顧灼青低低的垂著眸子,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臣……退堂鼓打的很好來著。”
澹臺厲沉默了片刻,突然就大笑了起來。
“行了,顧卿你入席吧。”
“是。”
微微額首,她默默的來到席上坐下,這才朝著堯澤看了過去。
而對方依舊冷淡的像是一汪死水,就連目光也沒有投在她身上半分,似乎,對於她剛剛的幫襯,對方絲毫沒放在心上。
她抿了抿唇瓣。
不是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麼?
可這情況,對方似乎沒有要報的意思。
直到宴席結束,堯澤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樣,彷彿,入這皇朝,成為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並非他所願。
顧灼青來到宮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堯澤。
沒有多想,她快速的走了過去。
“在下也聽聞國師琴技超凡,不知道在下今晚一曲,如何?”
聞言,他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後便錯開了她的目光,淡色如水的唇瓣輕輕開啟。
“撫琴之人若仙,聽琴者必受其誘惑,仿若入桃源幻境,難以自拔。”
顧灼青眨了眨眼睛。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仙氣飄飄的,只是看著,都不用聽就彷彿入了那世外桃源了?
她臉上漸漸的浮起一抹笑容:“世無知音是世間一大憾事,一個人冰弦冷韻,古調獨彈,豈不可惜。”
說著,她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的夜色。
“今晚夜色正好,不如,我到你那裡,或者你到我那裡,我想聽你彈奏一曲。”
琴技超凡之人,必然是愛琴的。
她先表現出和他趣味相投,之後再大肆讚揚他的琴技,他一個出家人,心思單純,必然會將她引為知己。
如此,知己之間便不會互相殘殺了吧?
就算他知道她的秘密,也不會說的吧?
然而,堯澤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世無知音,一個人冰弦冷韻,古調獨彈,亦未嘗不可。”
話落,他便上了馬車。
“……”顧灼青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凝固住了。
孟槐走了過來,“公子,走吧,國師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覺得你不夠格呢。”
顧灼青磨了磨牙齒。
這個和尚,人長得倒是仙氣飄飄的,可這說話,還真的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哼!”
她輕哼出聲,“人生寂寞如雪,不知道要歷經多少世,才能尋見我這麼一個有趣之人,他拒我於門外,會後悔的。”
聞言,孟槐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他一直都很想問一句。
公子這謎一樣的自信,到底,是打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