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沈安瀾拿好自己東西,離開醫院。
就住了一天院,也沒什麼拿的,也就保溫盒重要點。
讓沈安瀾高興的是…醫藥費男主已經結了,要是沒結可要丟臉了,原主身上分錢沒有。
出院的路上,回家屬院的路上,一路上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原因原主幹的事人憎鬼厭,可以說是成功的討了所有人討厭。
面對他們的指指點點,沈安瀾臉色平靜,前世從小受到的議論紛紛多了去了。
她提著保溫盒往家屬院走著。
現在是80年代,因為半年前結婚了,所以部隊給他們分了個房子。
路過家屬院大榕樹下,坐著說話的嬸子,以及玩耍的小孩子。
一群人看見自己都紛紛眼神嫌惡,像看到什麼髒東西。
她的一頭標誌性厚重劉海,以及大紅大綠穿搭,全家屬院的人都認識她。
“母老虎,母老虎來了,快跑啊……”
“殺人犯,殺人犯來了,快躲起來。”
幾個小孩子看見她,紛紛跑起來往家長後面躲著。
“這沈安瀾幹出了這樣的事,還有臉回來。”
“要不是有傅團長護著她,她早進局子去了。”
“這女人耍計攀上傅團長,她根本就配不上傅團長,傅團長娶了她還不消停,給他找一堆亂攤子出來 天天讓傅團長給她擦屁股,兩人遲早要離婚。”
圍一堆的嬸子也亂七八糟說著她。
伴隨著這些議論,沈安瀾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緒略過他們往房子走著。
不是不想反駁,是這樣就是原主做的事,辯無可辯,她現在穿進了原主身子,這些因果也都落她身上了。
她走來一路聽到的都是這些話,已經聽得心如止水,影響不了她分毫,現在哪怕她說她以後不會在做那些事了,也沒會信,還不如少費點口舌,改變不了別人,她可以調整自己心態。
若是幾個人這樣看她,她或許會想法子扭轉,可一群人、部隊領導,傅景凜帶的兵,以及上到八十歲老頭老太太,下到三歲兒童,都知道她是個攪屎棍,那還改什麼?
改個屁,跟著渾水摸魚唄,反正名聲都這樣了,惡名遠揚。
等她和男主離婚後,就離開這個地方,換一個城市生活,現在改革開放了,走哪也不像之前限制那麼多,遍地是黃金,豬都能起飛的年代,她一個人也可以生活。
現在事情沒辦妥,傅景凜也沒有把他們要離婚的事說出來,所以家屬院的人也不知道她真的如他們所盼的一樣要與傅景凜離婚了。
***
頂著一眾蛐蛐目光,她總算是到了房子。
她從牆角邊一塊磚洞摸出鑰匙,把門打開進了屋子。
傅景凜是團長,分了個帶小院的平房,在最邊,左邊沒房子,右邊則是一排排房子。
每個房子中間隔了半米,他們這房子比較偏,所以與隔壁鄰居隔了個一米多。
屋子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
廁所是傅景凜自己出錢搭的,他之前是大院裡的子弟,家裡條件好。
沈安瀾進了客廳,客廳收拾的還算整潔。
記憶中,好像是傅景凜收拾的,傅景凜是個愛乾淨的。
將保溫壺以及醫院開的藥放桌上,她往唯一一間屋子去。
門一打開,她傻眼了。
空氣中嚶嚶嚶亂飛的蒼蠅。
隱隱還有股酸臭味。
花花綠綠亂七八糟的衣服從衣櫃堆不下的冒出來,散落在地上,有蒼蠅在上面飛,可能是太久沒洗了,她還看到有的衣服上生黴了,看得人辣眼睛。
夏天還捂著窗,難言的味道在空中瀰漫。
直考驗人鼻子。
沈安瀾啪的把門關上了。
心有餘悸。
不是?原主這麼不愛乾淨嗎?
原主做的那些事她就不說了,她沒資格評判,但!不愛乾淨這點!她忍不了了啊啊啊!
太髒亂差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再次打開房門,一鼓作氣衝進去,快速把窗子打開。
已經悶了許久的蒼蠅,立馬尋著窗戶離開了。
她屏住呼吸,快速抱起地上那一團衣服,又往門外衝著,門邊放著一個木盆。
她快速將衣服放在木盆裡,端起到院內的水缸邊,用水瓢一瓢一瓢的舀著水。
她受不了了!她要把它們洗乾淨!
…………
就這樣,耗費一上午的時間,沈安瀾把所有髒衣服洗了,又把房間打水重新打掃了一遍,兩個水缸的水都快用完了,最後手都軟了。
沒洗衣機,二三十件衣服都是她手洗的。
因此,島上出現了這樣一幕。
家屬院內一角,空中浮著一大片花花綠綠漂洋的衣海。
家屬院的人,看到那一堆衣服後牙槽都要咬碎了。
聞聞身上一股怪異味道,又忍不住燒了水給自己洗澡洗頭。
幸好她洗衣服之前給自己留了一桶水。
家屬院沒有自來水,她得自己去家屬院的水井挑。
家屬院為了方便家屬用水,特意打了個水井,誰需要就自己去挑。
…………
只是洗到最後,沈安瀾才發現她沒衣服換了,從醫院穿回來的衣服都已經穿了兩天了,她剛剛穿著累了半天,都被汗浸溼透了,有味,她不想穿了。
水溫已經涼了,她昨天落了水身體還沒好,現在雖夏季,但她也不能一直光著身子。
沒有辦法,沈安瀾悄咪咪打開浴室門,準備在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衣服給她換。
家裡都只有她一個,門窗她在洗好前都關好了,男主也不在,家裡所以倒不用擔心別人看什麼的。
她記得男主有衣服放在這,書裡寫的,男主從與原主結婚後就去宿舍擠了,結婚半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借他衣服穿一會,現在夏天,衣服乾得很快,等她衣服幹了立馬就換下來洗乾淨還給他。
沈安瀾心裡盤算好,打開浴室,就發現客廳門口邊掛了件白襯衫,眼睛一亮,趕緊小跑過去取了,又進浴室換上。
男主有接近一米九高,這件襯衫都到她大腿了,原主只有一米六。
襯衫穿上,一股乾燥地淺淺淡淡的松柏香鑽進了鼻尖,沈安瀾臉頰有點熱,她還是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
但是沒有辦法,衣服被她都洗了。
出來之後,她到坐在椅子上,一口氣鬆懈下來,喘著氣,半天動彈不了。
等她有錢了,她一定要買個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