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馮春蘭舉起柺杖就要打：“你這個不孝的畜生！”
真要斷了親，那她每個月的定量能少一半。
誰伺候她洗衣做飯過日子？
不成！
林振中一把抓住柺杖，眼神冷得像冰：“奶奶，我勸您省省力氣。您要是再鬧，我就去公安局告你們合夥偷盜廠裡物資！”
“你！”馮春蘭氣得直哆嗦：“你這個畜生！”
左鄰右舍都圍了過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這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吧？”
“可不是，讓烈士子女去替小偷頂罪，這是人乾的事？”
“老林家真是造孽啊……”
馮春蘭聽到議論聲，突然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嚎啕大哭：“沒天理啊！孫子要逼死親奶奶啊！”
張翠花也跟著撒潑：“大家快來看啊！這個不孝的東西，要氣死他奶奶啊！”
林振中冷笑一聲，轉身進屋拎出一個尿壺，二話不說就朝她們潑了過去。
“啊！”馮春蘭和張翠花被潑了個正著，頓時尖叫起來。
“要撒潑去別處撒！”林振中冷冷開口：“別在我這裡噁心人！趕緊把字簽了，老子沒你們這樣的親戚！”
馮春蘭嘴裡進了幾口尿，氣得渾身發抖：“好！好得很！你堂哥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我們這就去檢舉你，讓你當不成工人！讓你被人唾棄！連你父母的救火英雄表彰也取消！”
林振中瞳孔一縮：“你敢！”
“我怎麼不敢？”
見林振中怕了，馮春蘭獰笑道：“我是你爹的親媽，說點他們當初的醜事就能取消。就算沒有醜事，我也能編出來！”
“誰能相信我這個當媽的會編造謊言抹黑死去的兒子呢？”
林有才和張翠花對視一眼，叉著腰得意起來：“就是，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是去替你堂哥頂嘴，還是讓你爹孃遺臭萬年！”
林振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很快又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奶奶，您別這樣！我、我願意去頂罪……”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馮春蘭得意的不行，還不忘得寸進尺道：“我可告訴你！名額也得讓出來，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去廠裡舉報了！”
聞言，林振中冷笑一聲。
好，好得很！
還真是貪心！
他低下頭，裝作以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我可以把名額讓給堂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一聽這話，馮春蘭立刻警惕起來。
林振中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
“奶奶，你看啊。我要是把名額給了堂哥，就得下鄉去。”
“鄉里缺衣少食的，什麼都沒有，我要兩千塊錢不過分吧？”
“至少讓我在鄉里有個倚仗。”
什麼？
兩千？
普通工人一個月才幾十塊錢，兩千塊，你這是要把家底給薅乾淨啊？
馮春蘭一聽要錢，臉上的褶子都氣得抖了起來：“兩千塊錢？你個狗東西！你咋不去搶銀行呢？全家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錢，你別做夢了。”
她沒讓林振中自個兒掏錢都罷了！
現在還想從她兜裡要錢？
做夢！
林振中一點兒都不意外。
馮春蘭可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
錢都是給老三家存著的，哪兒能給他？
林振中低著頭，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奶奶，我這不是要下鄉了嗎？沒個錢傍身怎麼行？”
“放你孃的屁！”張翠花跳腳罵道：“你個小畜生，訛錢訛到自家人頭上了？”
林振中抬起頭，眼圈微紅，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三嬸，我這一去鄉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回來。”
“房子都留給你們了，我就想要點生活費……”
他故意把“十年八年”四個字咬得特別重，果然看到馮春蘭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
“再說了。”林振中聲音更軟了幾分：“奶奶，我也是您親孫子啊。等我好好活著回來，以後還能孝順您呢……”
這話說的馮春蘭雲裡霧裡的。
可一想到要掏出兩千塊錢給這癟犢子，她就心疼的滴血。
張翠花眼珠子一轉，趕緊湊到馮春蘭耳邊，壓低聲音道：“娘，您先答應這小子！”
“兩千塊錢咱們又不是拿不出來，等他把名額讓出來，援朝就能出來了！”
“要是不答應，這小子魚死網破，您大孫子可就真要在牢裡蹲著了！”
再說了。
就這家屬院的房子，等林振中下鄉後，不也是他們的了？
到時候把房子一佔，好事都是他們的！
聞言。
馮春蘭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手裡的柺杖在地上狠狠戳了幾下。
“行！”老太太咬著後槽牙，臉上的褶子都在抖：“兩千就兩千！”
她惡狠狠地瞪著林振中：“但你要是敢耍花樣，老孃讓你爹孃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林振中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奶奶放心，我這就去拿推薦信。”
他轉身進屋，從抽屜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偽造推薦信，又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
“給。”林振中把推薦信遞給張翠花，一臉誠懇：“三嬸，這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特殊人才留城推薦信，比普通工人名額強多了。”
“要不是看在我是烈士子女的份兒上，這好事兒哪兒能輪得到我啊？”
“現在就給堂哥吧，到時候堂哥在城裡，肯定能過的比我好。”
張翠花一把搶過推薦信，眯著眼睛仔細看。
見的確和傳聞中長得一樣，她嘴角差點咧到了耳根子！
好好好！
以後她兒子就能留在城裡了！
“你啥時候去把你堂哥替換出來？”林有財高興之餘還不忘問一嘴。
林振中拍著胸脯保證：“三叔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
馮春蘭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她拄著柺杖轉身往外走，張翠花趕緊攙扶著，臨走還不忘回頭警告：“明兒個要是援朝沒放出來，看老孃不扒了你的皮！”
林振中站在門口，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他掂了掂手裡厚厚一沓鈔票，眼神陰冷：“老東西，等著看好戲吧……”
林振中回到屋裡，把門窗都關嚴實。
隨後，從靈泉空間裡取出一壺靈泉水，恭恭敬敬地給父母的靈位上了香。
“爹，娘，兒子不孝，沒能守住你們留下的東西。”他跪在靈位前，聲音低沉：“但你們放心，兒子這次一定替你們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