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尹家。
真是野心勃勃。
宋音書捏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
難道一個尹毓秀還不夠,尹家還要往蕭御辭床上再送一個?
太皇太后顯然不贊同蕭御辭的話:“姑娘家臉皮薄,眾目睽睽之下,你就這麼將人叫上前來相看多不合適?待會孤傳懿旨,安排你們在東暖閣見一面就是。”
蕭御辭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沒有拒絕。
宋音書在心裡暗自盤算。
尹毓秀並非尹鎮南的嫡女,這個被安排跟蕭御辭相看的姑娘既然能得太皇太后青眼,必然是嫡出。
尹家的嫡女只有兩個,大的那個已經出嫁了,便只剩一個小的,她記得好像叫尹望舒。
在京城也算是一個頗有名望的才女了。
蕭御辭倒真是豔福不淺。
“好了,孤有點乏了,你們慢慢吃吧,孤先回宮歇著。”太皇太后終於完成了一樁心事,心滿意足地準備離席,“攝政王可千萬別飲太多酒,免得誤了去東暖閣的正事。”
“恭送太皇太后。”
滿朝文武齊聲送別了太皇太后之後,酒席徹底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敬酒的,勸酒的,都漸漸離了席,扎著堆一起互相談天說地。
尹毓秀藉口小皇帝要休息,也提早離了席。
宋音書本想著去跟父母說說話,卻被蕭御辭給喊住了。
“小太后還沒跟本王賠罪,打算去哪裡?”
宋音書懶得理他,執起酒盞就仰頭飲盡了杯中酒:“可以了吧?”
“去西暖閣等著本王。”男人單手支頜,直勾勾地盯著她,以僅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命令道。
宋音書衝他翻了個白眼:“哀家以為,上回已經把話都跟攝政王說清楚了。”
“你可以選擇自己去,還是被本王,親自,抱進去。”
男人面不改色,說出口的話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宋音書實在不知道自己今天又哪裡惹了這個瘋子,氣結於胸,半晌才道:“哀家沒空!”
“你不是就想去見你家人嗎?”蕭御辭抬眸,視線在她的紅唇附近流連,“本王可以等你。”
“但本王耐心有限。”
“你若是不願去,本王只好當著你父母的面……”
“你這個瘋子!”宋音書惡狠狠地打斷他,“你這麼公然背倫,就不怕遭報應?”
“遭什麼報應?”蕭御辭嗤笑一聲,“本王一家老小早都死絕了,有報應儘管來找本王就是。
“只是,本王向來將生死置之度外,叫小太后失望了。”
宋音書氣得滿臉通紅,卻拿這個無賴別無他法,只好狠狠剜他一眼,起身平復好心情後離了席。
蕭御辭看著她怒氣衝衝的背影,連日來陰雲密佈的心情好似舒暢了幾分,竟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人群裡遠遠注視著他的尹望舒見他露出這般略帶寵溺的微笑,不禁將視線移向了那位絕色傾城的太后身上,眸色瞬間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宋音書沒有多做停留,示意惜夏去請宋家親眷,自己則先去了偏殿候著。
不多時,宋言禮便帶著宋家老小前來覲見。
宋音書本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與宋家人相見,卻沒成想一看到父親帶著全家人跪在自己面前行禮的畫面,眼淚就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宋言禮為人最重禮數,見狀很是不悅:“娘娘貴為太后,怎麼還這般哭哭啼啼的。”
尹氏心疼女兒,忙拉著他坐到一邊:“誰都跟你似的,心比石頭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