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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童意有了具體形態後等待陳思思的便是入門了。

陳思思對門對守門人真的很好奇,她只在世王嘴裡聽到過門,其餘九階沒一個能透露點有用信息的,這也就導致陳思思現在光知道要去找守門人,怎麼找,為什麼要找她是一概不知。

不過陳思思現在心情好的很,也就將這個問題往後放了放。

她依舊站在世王面前等待著世王的動作。

在這樣黑暗詭異的幕天閣,世王緩緩抬起雙臂,周身力量湧,他口中唸唸有詞,聲音低沉而晦澀,是跨越時間與空間在世界盡頭的低語,隨著咒語的吐出,絲絲縷縷的進化之力從他指尖逸出,如煙霧般在四周瀰漫開來,不多時便瀰漫了整個幕天閣。

這些進化之力打破了平靜猛然衝向高空,這時那輪高懸天際的藍月,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開始發出奇異的藍光,那藍光如薄紗柔和輕盈。

但隨著世王仙力的輸出,藍月的光芒愈發強烈濃稠,到最後竟直接成了一朵燃燒的藍色火焰,照亮了整個幕天閣。

陳思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面對這樣詭異的藍月這樣強大的世王,她第一次感受到身為人類的無知弱小,也是第一次有了無力之感。

她喃喃自語,“這是能戰勝的嗎?”

她捫心自問,如果在還是葉羅麗戰士時遇上了這樣的敵人,她能戰勝嗎?她會選擇放棄嗎?

答案是不確定的,現在的陳思思早已不是當年的她,曾經的熱血倔強現在早已消磨乾淨,她無法替當年的自己回答,也無法與當年的自己和解。

孤身走向盡頭是她為自己選好的結局。

火焰燒透了藍月只留下一處寂靜,也就是在這時一聲沉悶的轟鳴聲從天邊傳來,好似藍月的悲鳴。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扇威嚴厚重的門緩緩在藍月消失處浮現。門身不知由何種材質打造,表面閃爍著古樸的光澤,門上雕刻著形態各異的圖案,兩側流轉著細密古老的符號,為這道門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這,這就是門嗎?陳思思瞳孔地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門上不願移開。

除世王外的其他幾階也一整個瞳孔地震,整個人都不對了,他們痴痴地望著門,眼裡是濃到足以溢出來的痴迷,手向上伸去想要觸碰到它。

這就是門嗎?

這就是他們心心念唸了幾千年的自由嗎?

想要去觸碰,想要自由,想要想要想要……

他們這是?陳思思發現了周圍人的不對勁,再轉頭看向平靜地世王心安了。

“靜心!”世王完全沒被影響冷喝道。

短短兩個字好一記重錘敲醒了不對勁的九階,從痴迷的狀態中醒來九階面面相覷臉上隱有虛心與不好意思。

報好意思,發瘋了。

門僅僅只是出現便始處於仙境頂端的幾位仙子瘋魔,可想而知陳思思接下來的任務有多艱鉅。

她真能完成任務嗎?陳思思一想到接下來的事就愁眉苦臉。

她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清晰的認知。

或許是看出了陳思思的愁眉苦臉,又或許是確保自己的計劃能順利進行,世王破天荒的安慰了她,雖然那並不能算是安慰,“不用怕,守門人不是噬殺之卜,就算她醒著也不會傷你性命。”

陳思思的眼皮抽搐了幾下,她似乎想要回一個自信的笑容,很可惜做了幾次都沒做出來,就乾脆放棄了。

或許是因為要進門了,她很難得的吐露心聲:“我不是害怕,我只是……”

世王有些費解,在他的印象里人類在遇到難事的時候通常都會害怕。

有些話開了頭再說下去就簡單了,陳思思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下去了:“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在擔心會愧對你們,我在擔心完不成任務。”

是的,陳思思不會過多的擔憂自己,她擔憂的多是別人。

在陳思思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她的性格帶上了些許的利他屬性。

很奇怪吧,從小被要求完美永遠清高孤傲的陳思思身上不僅不是利己主義者,反而有著利他屬性,誰能說擁有魔法的那幾年陳思思沒有被影響到呢。

世王看向陳思思的眼神幽深了幾分,良久他才道:“完不成也沒事,這只是一個保險,保證我們能離開的保險而已。”

陳思思微笑著應道:“話不能這麼說,萬一我鬆懈了呢。”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我不會的,因為我無法接受你們千年的心血因我而毀於一旦。”她的聲音很輕但依舊隨風傳入了世王的耳朵裡。

這句話隨風飄散卻依舊在世王心裡掀起了一點漣漪。

門緩緩降落下來,陳思思向前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觸碰:“我該進去了對嗎?”

世王點頭應允。

“那我進去了。”陳思思抬腳走去。

“留步。”世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思思疑惑的回頭,世王的進化之力在指尖凝聚,一隻碩大的藍色的蝴蝶便立在他的指尖。

世王微動手指,那隻藍蝶便振動翅膀飛向陳思思,藍蝶每一次振翅都會落下晶瑩剔透你磷粉,如夜空劃過流星雨。

陳思思垂下眸子,鴉羽般的眼睫輕顫幾下,一隻藍蝶翩然而至停在了上面,收疊翅膀晶瑩的磷粉落到了睫羽之上如珍珠點綴花叢。

藍蝶輕吻著她的眉心化作星光融入其中,陳思思不明所以地摸了摸眉心。

“這是我留給你的保障,在你的靈魂之上,有危險可以使用。”世王淡淡的解釋。

陳思思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純淨美好,似明月,似群星,似霞光……。

這是小默的白月光,難怪她會被小默一直記得至死不肯放手,如果是她,她也不願放手。

這般的耀眼奪目,如皎月為黑夜留下的清輝,如此純潔璀璨。

銀塵幽幽地看著,起了想將她藏起來的心思。

一個人類女孩,沒有任何實力,但卻足夠漂亮優秀,養起來也沒什麼困難,還能彈琴給她解悶,銀塵心動了。

薇楚箬將手搭在銀塵的肩膀,在她轉頭伯時候嘴唇微啟,無聲地說道:等她回來,一起抓住了她,咱們兩個一起養,畢竟她有點受歡迎。

銀塵環視了一圈,除了她倆外的其他同僚或多或少都有點異常,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小姑娘,眼裡是藏不住的驚豔與心動。

她甚至看到年紀較小的武神凌在摩挲著自己的魄武畫戟,顯然有些心庠。

真麻煩,銀塵心中有一萬個不樂意,但她也明白真搶起來這小姑娘花落誰家還一定,與其被別人搶了那倒不如……

銀塵與薇楚箬對視一眼,默契的達成了交易。

陳思思這次沒有道謝,她知道完成任務便是對他們最好的感謝了。

前腳剛踏進門,後腳門就自動閉合,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陳思思的身邊現在就只有童意了。

一陣清涼卻帶有神秘氣息的風拂過,門內的景色映入她的眼簾,那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面。

首先入目的是一泓清泉,水面波光粼粼,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五彩光芒,如同一條流動的彩虹。泉邊生長著無數不知名的花卉,花瓣嬌豔欲滴,花蕊中散發著淡雅的香氣,引來了幾隻蝴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

再往前是小巧玲瓏古香古色的亭子,飛簷斗拱,雕樑畫棟,盡顯風雅之氣。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整個畫面盡顯夢幻之氣。

一條佈滿了歲月痕跡的碎石小路由陳思思的腳下向外延伸,彷彿在呼喊著她走過去。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牡丹花叢,無數牡丹花挨挨擠擠地湊在一起簇擁著最中間的東西,距離有點遠陳思思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個東西折射出七彩的光。

下意識的陳思思順著小路走了過去,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直接跑了起來,一直跑到小路盡頭,她終於看清了那個東西——一具刻有封之一字的棺材。

在荒郊野外路遇一具棺材,本應是一件晦氣的事情,但陳思思升起半分不樂意的心思,她反而還有些高興。

一陣清風拂過,有人似乎在她耳邊告訴她向前去,心裡莫名升起了悸動,想上前去的念想指使著她的動作。

陳思思走向前去,當她踏進牡丹花叢的一瞬間棺材下的法陣啟動,紅光充斥著陳思思的視野刺得眼睛發疼,但她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直勾勾地盯著棺材。

——那裡刻下的封字在緩緩消失。

“誰找我啊?”在封字徹底消失的瞬間,棺材裡發出一聲巨響,棺材蓋被人從裡面推開。

白髮血瞳面有兩道紅痕的女孩緩緩從棺材中坐起,有些疲憊的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這就是守門人嗎?看起來年齡好小,陳思思疑惑的想。

女孩似乎是發現陳思思了,她疑惑的歪了著頭,良久像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幽幽道:“沒想到是你先找到了我啊。”

她的話裡帶了感嘆,讓陳思思摸不著頭腦。

“你認識我?”陳思思小心翼翼的詢問。

女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趴在了棺材上反問道:“你和她決裂了?”不過她沒等陳思思的回答便自言自語道:“看樣子是的,絕裂了。”

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充滿了悲哀,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陳思思,沒有任何動作。

陳思思被搞懵了一臉迷茫,但當她對上那雙血瞳時,巨大的悲傷襲捲心頭,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好想哭,為什麼會這麼難受,為什麼會這麼想哭。

抵不過悲傷的情緒,陳思思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女孩問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想起她嗎?”

她……是誰?

是王默。

眼淚衝破禁錮,陳思思淚流滿面,她攥著心臟處的衣服迷茫至極,她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她只知道棺材裡的女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的意識開始消散,但在最後一刻她聽到女孩的話。

“我會送你回到過去,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你將會有全新的選擇,彌補還是放棄你自己選擇。”

“我會在故事的盡頭等你,去吧。”

送走了陳思思後女孩有些脫力地趴在棺材上,在棺材的背面一隻白貓化作長相精緻藍眸少年走了出來。

他扶起女孩嘆道:“何必呢?”

女孩回道:“大概是見不得摯友反目的俗套戲碼吧。”

女孩的甦醒只是暫時的,她躺回棺材中再次陷入沉睡,而少年則變回了白貓繼續守護著她。

門內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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