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都霓虹如織。
高檔KTV包廂，燈光曖昧搖晃。
方羽陷在沙發裡，身邊圍了八個公主。
妝容精緻，衣著清涼。
香水酒精味混雜，衝得他頭昏腦漲。
穿越的後遺症還在其次。
要命的是……
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草！這他媽是什麼地獄開局？！
等會兒怎麼結賬？打臉支付嗎？
他幾乎能預見自己的下場。
要麼被扭送派出所，體驗幾天免費食宿。
要麼被KTV保安拖進後巷，接受一頓物理教育。
哪種他都不想！
方羽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前世當孤兒，這輩子穿越過來，居然還是個孤兒！
而且一來就接手這麼個爛攤子！
腦子裡記憶碎片湧現。
原主，一個剛踏出大學校門不久的愣頭青。
被談了四年的女友一句冰冷的“我們活得現實點吧”，直接宣判了感情的死刑。
失戀的重創下。
這哥們徹底失去了理智，一頭扎進這銷金窟。
試圖用酒精和虛假的喧囂，麻痺那顆破碎的心。
他不僅來了，還一口氣點了八個公主！
彷彿這樣就能填補內心的空洞。
更離譜的是。
在酒精徹底沖垮理智的最後一刻。
他居然把銀行卡里僅存的那點微薄積蓄，全轉給了那位前女友。
轉賬備註：“分手費，祝你找到更好的。”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酒精中毒加上極致的悲傷。
這位老兄直接在猝死。
將這具身體連同一個巨大的爛攤子，拱手“贈”給了方羽。
原主是解脫了。
留給他的，卻是一個死局！
方羽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心徹底涼透。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掙扎。
準備挑選是進局子還是進後巷時，
一個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在腦海響起。
【叮！系統綁定中……綁定成功！】
【檢測到宿主處於危急狀態，新手大禮包自動開啟……】
【恭喜宿主獲得：致鬱聲線！】
方羽猛地一怔。
系統？
穿越者的標配金手指？
可……致鬱聲線？
這什麼玩意兒！
現在急需的是錢啊大哥！
隨便給個幾萬塊，先讓我活過今晚行不行？
“系統？爹？爺爺？能先預支點啟動資金嗎？救命啊！
腦海裡，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那冰冷的電子音彷彿只是他瀕臨崩潰前的幻覺。
“……”
方羽最後一絲僥倖也破滅了。
心徹底沉入谷底。
看來，系統也指望不上。
今天這頓打，或者這頓牢飯是跑不了了！
也罷……
方羽反倒生出了幾分光腳不怕穿鞋的狠勁。
這輩子開局直接八位美女環繞……
也算體驗過巔峰了！不虧！
就在這時。
身邊一個離他最近的公主，嬌笑著依偎過來。
“老闆，看你好像不太開心~”
“要不要妹妹給你解解悶？”
“我們這兒車型可全了，自動擋，手動擋，您想開哪一款？”
方羽眼角抽搐了一下。
瞬間領會了這行業黑話。
“自動擋的。”
那公主的笑容更加嫵媚。
“自動擋的車呀，可比手動擋要貴上不少呢。”
“無所謂。”
方羽硬著頭皮回應。
那公主見他“豪爽”，更是熱情。
身體貼得更近。
一隻柔軟的手悄然滑向他的大腿。
“好！那我開始發動了哦！”
真實的觸感，讓方羽渾身一激靈！
臥槽！來真的？
他的大腦瞬間宕機半秒。
隨後開始瘋狂運轉！
自己真的要白嫖嗎？！
不！今天就算栽了！
也不能白嫖！
方羽按住了那隻手：“等等！”
公主被他按住，有些錯愕，隨即又想笑，以為是什麼新花樣。
她正要開口調笑幾句。
包廂內的背景音樂恰好切換。
一段熟悉的旋律響起。
周董的《說好的幸福呢》。
方羽下意識瞥了一眼巨大的顯示屏。
看到那歌名，又看到茶几上的話筒，突然說道：“先別急，等我唱完這首歌，再開車不遲。”
八位公主面面相覷。
眼神里寫滿了“這人有病吧”的問號。
在風月場打滾多年，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
耍酒瘋的、吹牛的、動手動腳的……
但還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
興致上來了，卻要求先唱完一首歌再“辦事”的奇葩！
這位老闆……腦回路屬實有點清奇！
方羽無視她們怪異的目光，握緊了冰涼的話筒。
下一秒，那名為【致鬱聲線】的被動天賦，悄然發動。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氣息，瞬間以他為中心瀰漫開來。
“你的回話凌亂著，在這個時刻。”
“我想起噴泉旁的白鴿，甜蜜散落了。”
僅僅是第一句。
方羽身邊那位剛才還準備“發動引擎”的公主，臉上的媚笑瞬間僵住，眼神里掠過一絲茫然。
彷彿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年輕人，歌聲竟是如此的……痛！
其他幾個公主也收斂了些嬉笑。
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握著話筒的方羽身上。
方羽沒有理會周遭的變化，繼續唱著。
“時間過了，走了，愛情面臨選擇。”
“你冷了，倦了，我哭了。”
“離開時的不快樂，你用卡片手寫著。”
“有些愛只給到這，真的痛了——”
最後一個“了”字。
被拖出長長的的顫音。
像一把鏽跡斑斑的鈍刀。
在每個聽到的人心上，最不堪碰觸的地方，緩慢而殘忍地反覆切割。
真的……痛了！
八位在紅塵慾海中打滾沉浮。
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的公主。
此刻臉上的職業假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首《說好的幸福呢》。
她們在這種場合，聽過不下百遍！
為了迎合客人，為了討好金主。
她們自己也曾嗲聲嗲氣地哼唱過無數次。
早就唱得麻木，唱成了肌肉記憶！
只是現在這首歌，被這個年輕人唱出來。
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心裡。
那些刻意遺忘的委屈、不甘、愛而不得的遺憾。
以及在聲色犬馬的麻醉中，早已結痂卻從未真正癒合的傷疤……
在這一刻，被這歌聲毫不留情地撕裂開來！
最要命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繼續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