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枝緊張起來，“什麼？”
江野凝視著他的眼睛，語氣透露出一抹不甘心，“你還沒給我回復。”
回覆？
聞枝腦袋瓜子宕機了兩秒，沒明白自己該回復什麼。
【傻孢子，他是指告白的回覆啊。】
【他的意思，他都承認喜歡你了，那你呢，你是什麼態度？】
【唉，感覺枝枝越看越像個渣男，江少被他純吊著玩。】
【那也是我們枝枝有魅力，換了別人可沒那本事o(*￣︶￣*)o】
彈幕及時的解釋令聞枝恍然大悟。
哦，原來江野是這個意思。
可剛才在包廂，他那個態度是在告白嗎？
如果那算告白，那在高中給他寫了那麼多情書的男男女女又算什麼？
聞枝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但這傲嬌的告白方式，也確實挺江野的。
江野湊近了幾分，鳳眸微眯，氣息變得有幾分危險：“還是你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矇混過去？”
聞枝：“……”
他怎麼知道？
“你玩我？”江野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嘴角的笑微妙極了，“你應該知道玩弄我的下場吧？”
當然知道。
江野高中時每次揍人前，就是這副似笑非笑的語氣。
聞枝喉結顫了顫，視線從他犀利的眼，緩緩下移到說話時一張一合的薄唇。
後背急的浸滿冷汗。
他……該不會打算揍自己吧？
“沒有。”
害怕被揍的膽小鬼聞枝，三年前對江野的恐懼一下子又回來了，語無倫次解釋道。
“我沒有玩弄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敢相信，你這樣的人會真的喜歡我。”
“我車禍後，雙腿只能坐輪椅，父親嫌我累贅，繼母和弟弟孤立我，還有莫子煊……連他也總是詆譭我。”
“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人喜歡我……所以，剛才你親我那一下，我還以為是你在開玩笑。”
聞枝一口氣說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向人解釋過這麼多的話，也絕對沒有一個字是糊弄江野。
“真的，我真沒騙你。”
聞枝著急的解釋，像是生怕江野會不相信。
可江野卻忽然低下頭，一把抱住了他，雙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腰，將他困在自己和輪椅之間。
安靜的車廂內，他能感覺到江野的呼吸比剛才要沉重，胸口起伏著，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
驚訝，心疼，亦或是憤怒。
可惜聞枝沒看到他的臉，不然就會知道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湧動著一種無能為力的痛苦。
【嗚嗚嗚，寶寶好可憐，江少都心疼死了。】
【寶寶別怕，以後你老公會寵你的。】
【千錯萬錯都是那對狗男男的錯，是他們製造車禍害寶寶沒了媽媽，還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不過現在劇情改變了，枝枝識破了渣男的真面目，沒和渣男訂婚！說不定最後結局，寶寶不會死，還和江少在一起了。】
彈幕雖然不知道聞枝為啥沒按劇情走。
可是現在的發展已經完全偏離原有軌道。
只要聞枝和江野在一起，遠離墨子煊和聞瑾這對狗男男，那結局肯定會改變。
這是個好兆頭！
聞枝看到這，心頭一動，也覺得是很有道理。
是啊，彈幕總在說劇情。
好似能對他身邊的所有人或事都能未卜先知。
那如果他和江野在一起，真的能改變他原本的死亡結局，那何嘗不是好事呢。
只是，不知道江野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試試？”
忽然，江野在他耳畔，小心翼翼問了句。
並強調：“我沒對你開玩笑。”
江野是在強調，剛才那個吻不是開玩笑。
“試試？”聞枝僵硬地縮了縮脖子，耳根又一下漲紅，“你是指和我交往？”
“對。”
沒有任何猶豫，江野的唇角在漆黑的車廂裡，微微往上勾了一下。
可聞枝聽到這個破天荒的提議，第一時間不是考慮答應或者拒絕。
“可和我這樣的人交往，會給你添不必要的麻煩，也會讓你被人說閒話。”
他枝總是這樣，比起拒絕別人，更習慣於先貶低自己，降低別人的期待。
因為他無法維持基本的生活自理。
也沒辦法做正常情侶間親密的事。
和他談戀愛，就像背了一個包袱。
莫子煊經常就會貶低他，說他除了給人添麻煩，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我不在乎。”
江野語氣聽上去很隨意，但沙啞的嗓音在安靜的環境下，透露著被刻意掩藏的堅定。
“比起我家那隻大黃，你添的這點麻煩能算什麼麻煩，至於說閒話，你覺得我像是在意別人說閒話的人？”
聞枝：“……不像。”
江野是出了名的唯我獨尊，我行我素，不管是在學校還是畢業後，他都一副特立獨行傲慢狂妄的行事作風，不受任何圈子裡的規則約束。
就像他能為了拒絕那些排隊給他遞情書的同學，可以隨口說出“我那方面不行”的藉口一樣。
但話說回來，江野真的不行嗎？
聞枝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有些許的跑偏，趕忙醒醒神，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問題上。
“大黃是？”
“我家養的一條狗。”
“……”
謝謝你，原來我連和人比較都不配。
聞枝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好笑。
“沒聽說過你還養狗？”
“路上撿的流浪狗，毛都掉光了，我看著挺可憐的，就撿回來了。”
聞枝的表情很詫異，心想，原來江野還是一個這麼有愛心的人，會照顧路邊的流浪貓野狗。
可下一句，就聽到江野毫無感情地說。
“就和你差不多。”
“……”
好吧，收回前言。
江野果然擁有一句話就讓人生氣的本事。
不過這個有些過分的玩笑，讓聞枝的心理負擔減輕了許多，好像對待談戀愛也不需要那麼嚴肅。
聞枝沒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和江野的距離拉近了，就連說話也自然了許多。
“那你不介意我和莫子煊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