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誤會了,我沒有……”張建國剛想解釋,就被張翠花一巴掌直接把話堵在了嗓子眼裡。
“你沒有?我家閨女這樣回來了,你跟我說你沒有?說出去誰信呀!”張翠花又是一巴掌打在張建國肩膀上,“你別以為你是部隊上的,我就怕你!”
“我告訴你,你們部隊有紀律我知道!所以你敢欺負我閨女,我就得讓你承擔責任,不然你就等著你們首長給你處分吧!”
張翠花的聲音很大,再加上都是村裡的鄰居,街里街坊的原本中午都在家午休,一聽到施小杰被人欺負了,也都出來看熱鬧。
這邊,張翠花則是繼續大吵大鬧,逼著張建國對她閨女負責任。
施小杰小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老媽上不得檯面,人也不聰明靈活,典型的農村婦女,只注重眼前的利益,不顧臉面。
而且她爹施大海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哥,張翠花只是個普通人,幸虧施小杰長的像爸爸,不然還真就難嫁的出去。
再加上兩個人對自己的規劃也完全不一樣,施大海靠自己,努力的往上爬,當上了大隊隊長。
張翠花則是沒個正經營生,覺得自己丈夫已經是大隊長了,她就不用繼續努力了。
所以平時沒事幹,張翠花就知道和這些鄰居家的大娘大媽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
施小杰每次看到張翠花,都實在是覺得自己的老孃太過粗魯。
甚至覺得自己的老孃根本就配不上她爹,她爹畢竟是村裡大隊的大隊長,她娘一個大老粗,也不知道當初她爹怎麼想的,娶了這麼個人。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
她第一次覺得大老粗也有大老粗的好處,現在主動權在她手裡,只要稍微鼓動一下,她這個愚蠢的老孃就會為她衝鋒陷陣。
所以施小杰故意白著一張臉,走到張翠花身邊拉她,“媽,別說了,人家張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我想的哪樣了你倒是說說看!”張翠花恨不得一個高跳起來。
“你能有這樣的聯想,就說明大家也都是這樣想的!不然你不會往這方面想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太軟弱了,所以你才容易受欺負。”
“你要是像你媽我一樣,什麼人能欺負得了你?”
張翠花一邊說一邊恨鐵不成鋼。
她這個女兒都是施大海給慣壞了!
說什麼他的女兒就是要到大城市,當富太太的命,所以不能做粗活,要好好保養,將來才有資本。
這一下子,上山下鄉的,剛準備在城裡站穩腳跟,就又回來了。
還不是跟他們一樣在土裡刨食!
所以張翠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拉住張建國,“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女兒脾氣好,我就能讓她受你的欺負,她脾氣好老孃我脾氣差!”
張翠花正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的張建國插不上話,施大海這才慢悠悠的從人群后面擠出來。
他其實早就回來了,就是等到張翠花把事情鬧大,他才好出面主持公道。
不然他出來的太早,張翠花還沒把事情鬧大。
出來的太晚,鬧的太大又沒法收場。
所以他特意找了個最恰當的時機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施大海看著發瘋一樣的張翠花問。
“當家的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個人,他欺負咱家閨女!”
說完,張翠花就往地下一坐,拍著大腿一陣嚎哭。
“你說什麼呢你!”施大海轉身一指張建國,“這一位是部隊武裝部的主任,張建國。”
“剛剛是因為你女兒差點暈在村口,人家好心好意給你女兒扶回來,還被你反咬一口,真是倒了黴了。”
施大海說完,轉過身握住張建國的手,“對不起啊張主任,我家這口子實在是沒有文化,誤會了你,對不起。”
“你啊你,為什麼也不解釋清楚?”施大海又轉過身來,看著施小杰,眼神里有著父親對女兒的疼愛。
同樣,也有心照不宣的笑容。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懂誰玩的聊齋呀!
見父親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機,施小杰也笑了起來。
“爹,我都說了建國沒有對我怎麼樣,反而是他十分熱心的照顧我,可是我媽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呀!”施小杰繼續柔柔弱弱的說。
“你看看你!”施大海對著張翠花就是一巴掌,“不僅冤枉了人家,還妄圖給解放軍抹黑!”
“我抹黑?”張翠花從地上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可沒有!”
“街坊鄰居都看見了,他倆靠的那麼近,都快手拉手了!”
“你閨女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跟男人離得那麼近,你能忍得了,我忍不了!”
說完,張翠花走到一邊原本正在看熱鬧的鄰居身邊,“你們說,我女兒和這個解放軍離得這麼近,倆人都快摟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得負責任啊!”
“要我說,他倆都是單身,在一起也沒什麼的,對不對?”跟張翠花關係不錯的一個大媽笑眯眯的說。
“就是,不是說現在是自由戀愛嗎?既然他倆郎有情妾有意的,那就在一起得了!”另一個大媽也笑著說。
“你看,鄰居們都說你們應該在一起,所以這位解放軍同志,你必須對我女兒負責任,你們必須要在一起!”張翠花見有人替她說話,腰桿也硬了起來。
張建國則是板起臉來,看著施大海,“隊長,你也是這麼想的?”
在張建國眼裡看來,施大海是這個家裡唯一的正常人。
可是他沒想到,作為既得利益者,施大海是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反而他給了張翠花一個眼神,張翠花則是往前一站,“你不用看我們家當家的,我閨女的婚事,我就可以做主!”
“誒呦!你們幾個給別人安排的倒是挺好的,可是你們幾個也不好好看看,人家解放軍到底答不答應!”從遠處飄來一個聲音,像一陣風一樣,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面。
而後,這個人也像乘著風一樣,飄到了張翠花家小院的門口。
看清楚來人以後,張翠花整個人的臉漲的通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怎麼又是你!”
“李,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