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雲面上一窘,“娘,你就別問了行不行,總之此事不怪我,要怪,錯也是在王越身上,你看看他把我打成了什麼樣。”
兒子的滿口抱怨,令白玉蝶偏聽偏信。
“好好好,娘不問了,你好好歇息,相信娘,你爹明日定會在朝堂上頭,參那王尚書一本的。這你放心了吧?”
這樣,李景雲就放心了。
殊不知,李景雲這一回,可真真把他老子,給坑了個慘。
隔日,李慶舟一下朝回府,連衣裳都顧不上換,就直奔李景雲的屋裡。
李慶舟來勢洶洶,整張臉都快成了黑的。
白玉蝶剛為李景雲的傷處換完藥。
轉頭空子,看見李慶舟回來,她便起身迎上前。
還不及她說話,李慶舟一把將她推開。
然後一步到了李景雲的榻邊,“你個混賬東西,你昨兒都幹什麼了,你給我老實交代,否則,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景雲扶著能扶手的地方,坐起身來,“爹,怎麼了,我昨兒沒幹什麼啊。”
李慶舟的臉色,越發難看,“沒幹什麼?你再誆我一個試試。”
瞧父親的火氣,似乎都快要從頭頂上冒出來。
李景雲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我真沒幹什麼啊。”
“你個混賬東西,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你就不願說實話。”
李慶舟舉起手,就要朝李景雲扇上去。
被白玉蝶一把攔住,“姐夫,雲哥兒身上有傷,你不能再打他。”
李慶舟甩開白玉蝶。
白玉蝶沒有防備之下,跌倒地上。
“爹,你幹什麼?”
李景雲見他母親摔倒,口氣也變得相當不好。
李景雲把白玉蝶扶起來,才接道:“行了,我說還不行嗎,求你別再為難我娘。”
李景雲如實告知他爹。
昨兒個,他約上了幾位關係要好的公子,去青樓裡頭喝花酒。
大家都是好朋友,聊到開心處,大夥就說,要不咱們玩個遊戲。
每個人都把眼睛蒙起來,然後站在廂房門口。
憑著感覺,隨手抓個樓裡的人。
抓住的如果是姑娘,這次的花酒錢,就不用付了。
但若抓住的是來逛青樓的男子,不但要罰酒三杯,還需要替旁人付了這次的花酒錢。
這主意甚妙,大夥就一個接一個的,把眼睛蒙起來,然後等在廂房門口。
聽見有腳步聲靠近,上手便去抓,抓住的如果是男子,就算輸了。若是女子,便算勝出。
輪到李景雲,他蒙著眼睛立在廂房門口。
聽著有腳步聲靠近,他也上手去抓。
結果誰知道,他剛把抓住的人抱在懷裡,還沒說什麼呢,就被人一腳狠狠將他踹翻。
取下矇眼黑巾,這才發現,眼前立著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王尚書家的王公子。
而女的,裝扮清麗脫俗,人長得也相當漂亮。
那女子躲在王越身後,正一臉驚恐的望他。
王越自然也認出來他是誰。
本以為王越看見是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可哪知,王越居然照著他,拳打腳踢開來……
李景雲緩了緩,接道:“那王越也真是小氣,不過一個妓子而已,我抱一下就怎麼了,樓裡姑娘那麼多,他幹什麼要那般的斤斤計較。”
白玉蝶聽懂了。
雲哥兒該是抓住了王越身邊的那位女子。
白玉蝶搖頭不止,“雲哥兒,你才多大,就跑去逛青樓?”
“娘,我已經不小了,逛個青樓怎麼了,我又沒幹什麼,不過就是喝喝酒,耍耍樂子,瞧你們一個個的,至於嘛?”
李慶舟聽聞兒子所述,實有狠抽李景雲一頓的心思。
他壓著火,沉聲說:“你知不知道,昨兒隨在王越身邊的那女子是誰?你個畜生,枉我那般信任你,你可真是把我給坑死。”
李景雲道:“她不就是樓裡的姑娘麼,還能是誰?”
白玉蝶聽出李慶舟的話外意,趕忙讓李景雲別再說了。
她問李慶舟,“姐夫,那姑娘,到底是誰?”
李慶舟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才說道:“隨在王越身邊的那女子,乃是靖安王郡主,也是王越的未婚妻。”
“我今日當著百官的面,參王尚書縱子行兇,本來是想給你個混賬東西出氣的,結果誰知道,反被王尚書把我擺了一道。”
“皇上更是把靖安王郡主宣上殿,親自同我對峙。”
“你個孽障,你知不知道,那間我有多麼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害的我不單和王尚書扯破了臉,更得罪了靖安王,你、你……”
李慶舟被氣得手撫上胸口。
白玉蝶連忙過來,一把將其扶住,“姐夫,那女子當真是靖安王郡主?”
李景雲也傻眼,“隨在王越身邊的女子竟然是位郡主?她一個女兒家家的,去青樓裡頭幹什麼?”
李慶舟穩住身子,“她去青樓裡幹什麼,那不是你操的心,總之,你給我聽清楚了,這段日子,你不許再踏出府門一步。”
“靖安王馬上就要來京城了,靖安王可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連皇上都要忌憚那人三分,靖安王不是你和我能惹得起的人物。”
李景雲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靖安王,但他聽說過靖安王的威名。
當今皇上能坐上龍椅,乃是靖安王一手將其推上位。
靖安王雖然遠在靖安州,帝京不見其人,可他的傳說,一直流傳在帝京之中。
李景雲後背冒著冷汗的服了軟,“父、父親,孩兒記下了,近段日子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哪也不去。”
李慶舟今日在朝堂上參了王尚書一本,這事白雨薇已經聽說了。
聽聞此事,她除了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之外,再無旁的舉動。
陪舒貴妃用過午膳,白雨薇提議,趁著今天日頭大好。
要不一同前去彩雲坊裡,挑一些上好的絲線,用以繡衣裳的圖案、花樣。
以往,王府需要用到絲線一類的東西,都會有專門的人送到舒貴妃眼前來,供貴妃挑選。
但這次,貴妃同意了白雨薇的提議。
養病許久,難得身子爽利,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舒貴妃換了一身很普通的衣裳,領著隨身侍婢秦嬤嬤,隨白雨薇一道出了王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