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1年,當時的武陵令羅君用之正妻因生下長子後,身體虛弱,長期調養而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直至7日前身亡。
羅君用將正妻葬回老家,回程時路過村子,遇到了暴雨,一行人在暴雨中寸步難行,只得到村裡借宿,恰巧就問到了張家。
張瑤見羅君用一行幾人十分狼狽,便命婦人們收拾兩間屋子出來,又是給他們起灶做吃食,又是燒水給他們沐浴驅寒氣,還將家中能用的換洗衣裳都拿出來給他們穿用。
張瑤本就生得好看,在妘羅世家做了那麼長時間的當家主母,自有一番超然氣度,短短時間便將羅君用一行人安排得妥妥當當,就連細節處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在一番交談之下,羅君用得知了張家人的慘痛遭遇,不免唏噓,他就知道在這山村野地生養不出張瑤這般大氣穩重、蕙質蘭心的女人,同時,他也對張瑤起了心思,妻子突然亡故,家中大小事宜正愁無人照料,這張瑤不就是最佳人選嗎。
想著想著,羅君用都覺得這是上天給予的恩賜,憐憫他的悲苦,讓他有幸得此良緣。
次日,下了一日夜暴雨的天氣終於放晴,羅君用卻捨不得離開,一邊厚著臉皮說路上泥濘不利於趕路,一邊慘白著臉色自稱著了寒氣,氣乏體虛,乞求張瑤准許他再歇息兩日。
張瑤何等聰慧,自是看出了羅君用的想法,也沒點破,見他理由充足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羅君用打發了一位隨行的僕人回到家中報信,順便回去趕輛馬車,2日後來接。
這2日,羅君用便與張家人熟絡起來,也親眼目睹了張家各人的本事,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是知道張瑤帶著個2歲的兒子,他也毫不在乎。
在他眼中,張靈知被張瑤教育得很好,小小年紀便規矩守禮,口齒流利,思路清晰,對於一些所見所聞甚至還能說出自己的獨到見解,讓羅君用一見便打心眼裡喜歡。
其實張瑤見羅君用的所作所為,便能猜到幾分他的想法,幾經思考,又徵詢了家裡人的意見,也覺得在這陌生之地,能有個依靠,秘密將妘羅家族延續下去,是個不錯的選擇,心中已經是有了答案。
待到最後一日,羅君用親自找到張瑤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很快就將此事說定了。
羅君用依依不捨的離開了,他回家後便迫不及待地做起了準備。羅家人員並不複雜,老父老母早已經離世,無須向誰稟告,只要自己願意,想做什麼都沒人能夠阻攔。
7日後,羅君用正式派人到張家提親,商定了良辰吉日,明媒正娶張瑤為正妻。
於是,張家人隨著張瑤一起搬離了村子,臨行前將家中值錢的家當都贈予了鄉親,當做是還了恩情。
不過,張善知等幾位老人不願隨行,說是替張瑤守著屋子,也算是讓她有個孃家。
完婚後,張瑤出嫁從夫,張家幾人也都和張瑤一起隨了羅姓,張靈知從此改名羅珠,對外稱是羅君用次子,而羅君用一生待其如親子。
在羅君用和張瑤的悉心培養下,羅珠知識淵博,超群逾俗,敏於辨事,有雄才大略。
羅珠初封治粟內史,兢兢業業督運漢軍糧餉,滅秦伐楚有功,在漢高帝時,升遷參軍知政,節制諸郡,拜相國大司農。
在其為相期間,賦稅寬平而國用優豐,德聲顯赫。
漢惠帝八年,呂后凌朝,綱常紊亂,羅珠歷經風雨,看透世事,從此隱居豫章城西之村野中,結草為廬,並於廬周遍植羅漢柏、羅漢茶,自號“羅漢”而怡享清貧。
羅珠一生生有6子,各個成才,而始於離界的妘羅世家幾經輾轉後,在地球上以羅家人的身份開枝散葉,漸漸興旺起來。
作為離界人,壽命遠遠超過地球人,為了避免引起懷疑,羅珠一脈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改變自己的容貌狀態,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並在適當的年紀謊稱身亡,回到當初那個村子隱姓埋名,度過餘生。
當然,也有心懷抱負的羅家後人會選擇遠走異國他鄉,改名換姓開啟新的人生。
他們利用所學所知,在世界各地為人類文明的發展進步做出了巨大貢獻。
不過,羅家人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曾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無論多麼繁忙,無論多麼遙遠,每五年一次的宗族聚會都會回到當初那個村子,以羅家人的身份向家主和長老們彙報他們的工作和生活。
如果有新的族人加入,他們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帶回來認祖歸宗,尤其是那些覺醒了能力的後代們,甚至會留在村中幾年,由羅家的長老們負責培養。
於是,幾千年來,羅家看似凋零,只有羅頓這一家三口在獨自支撐,其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花開遍地,各自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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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羅映雪恍然間記起小時候好像的確是被父母帶到過鄉下,還曾在那裡居住過一段時間。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那時候她才只有幾歲,留下的記憶十分模糊。
並且,那段時間她應該是生病了,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除了那間簡陋的屋子和木架床,其他的人和事都無法回憶起來。
正當羅映雪努力想要抓住那些記憶碎片之時,羅頓忽然說道:“小雪,不用想了,你當時剛剛接受完能量封印,你的記憶也一同被封印了,那時候你剛剛甦醒,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羅映雪聞言渾身一震,失聲道:“能量封印?什麼封印?”
她常常有一種感覺,她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這種感覺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源自於她的夢境,她時常能夢見一些不尋常的場景,醒來後又記得不甚清楚了,此時說起來,這些曾經的夢境卻又撥雲見日般的清晰無比了。
“其實,你從出生起就註定不凡,你是兩千多年來,家族中唯一一個完整能力的覺醒者。”說到此處,羅頓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驕傲中帶著憂慮,平靜中帶著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