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時間不早了,我要趕緊上山去!”
初小七輕輕的掙脫紀景軒的手,到角落裡面將揹簍背在背上,手裡又提了一個空揹簍。
紀景軒走到她跟前,氣呼呼的將她手裡的空揹簍接過來背上,自顧自的往院子外面走。
“切……,好心給他納妾,還生氣了,什麼人呀。”
初小七也嘀嘀咕咕的往院門外面走。
院子裡發生的事情,坐在屋裡的紀母都看在眼裡。看這情形也不像紀景蘭說的那樣呀,看著倒像是紀景軒不願意納妾。
紀景軒和初小七兩人一前一後的在村子裡走,誰也沒說話。初小七見一直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自己還得在這個家待一段時間,必須和室友搞好關係呀。
她主動開口道:“紀景軒,汪雨荷長得挺不錯的,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紀景軒停下腳步轉身低頭看著初小七,“不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初小七見他又眼紅了,趕緊抿著嘴搖搖頭。
“初小七,我再說一遍,我對汪雨荷沒有一點兒男女之情,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我已經娶妻了!”
紀景軒說完,氣呼呼的轉身往前走。
初小七咬著牙,對著紀景軒的後腦勺,狠狠的比劃了一拳。
兇什麼兇,要不是怕你這傢伙小肚雞腸,將來弄死我,我非得捶你一頓。
兩人走到山腳下,紀景澤和紀景蘭已經在那等著了。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才來呀?我和小蘭都準備回去找你們了。”紀景澤走到初小七的跟前,將她的揹簍接過來背在自己身上。
“剛才家裡來了客人,耽誤了一會兒。”紀景軒垮著臉道。
紀景澤有些意外,家裡窮成那樣,還有客人上門?催債的吧?
“誰呀?”
“汪雨荷……”
“雨荷姐呀?她又來給你送東西?”
紀景軒突然愣在原地,轉頭看向紀景澤,“她經常來給我送東西?”
“是啊,隔個五六天的就來送一根白菜,一把蔥,一根蘿蔔什麼的。
你沒娶嫂子之前,村裡人都說你會娶雨荷姐呢。你成親後,村裡人又說,你早晚都會把大嫂休了,娶雨荷姐,要麼就娶雨荷姐做平妻。”
這回換紀景軒心虛了。
初小七總算是逮著翻身機會了,一臉鄙視的看向紀景軒,“你看看,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家五六天就往你家裡送一回東西,你們也都照單全收。
還說自己對汪雨荷只有兄妹情。
這是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你們關係不簡單嗎?”
說完,佯裝生氣,轉身自顧自的往山裡走,其實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都快要翹上天了。
終於有機會懟了紀景軒,這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
“小七,小七,不是那樣的……”
紀景軒見初小七生氣了,心急如焚的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每天早出晚歸,根本就不知道汪雨荷一直在往家裡送東西的事情。
我明天就將錢算給她,以後我見著她就繞道走,你彆氣行嗎?”
看到紀景軒吃癟,初小七心裡笑翻了。臉上的表情都快要繃不住了,聲線平穩的道:
“那以後你見著她必須躲著走,更不準跟她講話!”
既然做不成替死鬼,那就徹底將人給踢出去,不然這汪雨荷就是顆不定時炸彈。
哪天稍微整點兒事兒,都夠得自己喝一壺的。
紀景軒連連點頭,“你不說,我也會和她保持距離的。再說,我之前也沒怎麼見到過她,更從未逾越過。”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跟她清算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紀景軒像個孩子一樣咧著嘴答應。
走在他們身後的紀景澤和紀景蘭,一臉迷惑的看著兩人不符合常理的互動。
按照以前大嫂的脾氣,早就將大哥打了,而大哥也不會跟大嫂解釋什麼,還求著對方消氣。
不過這樣也挺好,大嫂還是那麼不講道理,不過大哥終歸不用再捱打了,也不會牽連到他們被大嫂一起打。
初小七幾人剛上山,就被在河邊洗衣服的大伯母看見了,她抬著盆火急火燎的跑回家。
進到院子立刻將盆子丟在地上,衝進屋子眉飛色舞的大喊:
“兒子,兒子,初小七他們上山了。
走,趕緊去二房搶肉去。”
紀炎陽一個軲轆翻身從炕上坐起來。
“上山了?”
“我親眼看到那幾個賤種一起上山的。”
“走,趕緊的……”紀炎陽麻溜下炕將鞋穿上往外跑。
紀父外出打兔子草回來,對著兔籠子左看右看,總覺得這些兔子放在前院不安全,乾脆將籠子搬到紀景軒他們房後的屋簷底下。
將兔子安頓好,剛出來,院子門就被一腳踹開,大伯母母子大搖大擺的從外面進來。
“紀老二,昨天的賬,咱們還沒算完呢。害得老孃損失了五兩銀子,這賬咱們得好好算算。”
大伯母一進到院子,就雙手插著腰,惡狠狠的對著紀父大吼。
紀炎陽則賊眉鼠眼的在院子裡面四處打望。
“大嫂,是你自己答應安老爺,又收了人家的定金,我們又沒有得一文錢,你這是來跟我算什麼賬?”
紀父對大伯母那是刻在骨子裡的畏懼,一句有理有據的話,從他嘴裡顫顫巍巍的說出來,都變得沒理沒據的模樣。
“我管你得沒得錢,總之老孃損失了,你就得賠償給我。”大伯母伸手囂張的比劃,整個人跳得老高。
“就是,昨天初小七那小賤蹄子把我給打傷了,我還沒找你們要醫藥錢呢。
三兩銀子……
趕緊拿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紀炎陽顫抖著一身的肥肉,惡狠狠的伸出拳頭在紀父的面前比劃。
紀母跌跌撞撞的從屋裡跑出來,將紀景蘭給她的二十個銅板遞給大伯母,“大嫂,這是我們所有的錢了,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子吧。”
大伯母雙眼亮鋥鋥的看著紀母手中的錢,貪婪的一把抓過來數了數,歪頭吐了一口唾沫。
“啊呸,才二十個銅板,打發叫花子呢?”
“大嫂,我們真沒有錢。”
“沒錢就用東西來抵。
兒子,去看看他們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拿來抵債。”
大伯母對著紀炎陽大手一揮。
紀炎陽流著哈喇子直接就衝進了廚房,一陣翻箱倒櫃後,提著一小袋米和一盆肉骨頭,咧著嘴跑出來。
“娘,有米,還有肉骨頭……”
“好你個沒良心的紀老二,有好吃好喝的不拿來孝敬你哥嫂,偷摸著在家裡吃香喝辣,也不怕被萬人唾棄。”
大伯母指著紀父的鼻子破口大罵。
紀父咬著後槽牙,緊緊的捏著雙拳,站著隨大伯母罵。
紀母則哭哭啼啼的上前阻攔,“大嫂,家裡就這點兒糧食了,你不能拿走呀……”
大伯母一把將紀母給掀開,“滾開,你這喪門星,就是你嫁給了紀老二,這一家子才過成這個樣子的。
整天藥罐子不離身,就是城裡的小姐夫人都沒你那麼嬌氣。
紀老二這不是娶了個媳婦,是娶了個祖宗。”
又轉向紀父惡狠狠的道:“紀老二,不給我補上五兩銀子,安老爺這事兒咱們沒完。
走,兒子,回去娘給你燉骨頭吃去。”
大伯母母子抱著骨頭和糧食揚長而去。
紀父眼眶通紅的坐在門檻上捶打自己的腦袋,責怪自己窩囊,家裡啥都守不住。
紀母哭哭啼啼跑進房間將門給關上。
初小七幾人走到閻王山薄霧外圍,這次她讓大家直接把甘草和烏蕨混在一起嚼,味道雖然還是那麼衝,但加著甘草吃,要稍微好些了。
幾人熟門熟路的穿過薄霧,沿著昨天初小七開出的小路往裡面走。
走到河邊,紀景澤脫了鞋就要下河抓魚,被初小七一把拉走。
“先一起去撿栗子,裝好栗子回來我帶你下去叉魚。”
紀景澤沒有犯倔,很乖順的跟著初小七他們往栗子樹那邊走。
幾人說說笑笑的剛走到栗子樹邊上,看著不遠處,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一頭龐然大物站在栗子地裡面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們,像是正在辨識眼前這群兩腳怪物有沒有攻擊性。
“大,大嫂……,那,那是什麼?”紀景蘭帶著哭腔,全身都在打哆嗦。
初小七也是一臉菜色的看著眼前的生物,這傢伙自己還是小時候去動物見過,而且動物園裡的沒有那麼大。
“野豬……”
“野豬?它會吃人嗎?”紀景蘭哭著問道。
“那得看它有多餓了……”
紀景軒雖然雙腿也在打顫,但還是一鼓作氣的擋在大家的面前,“你們跑,我來拖住它。”
初小七抬頭看著擋在自己跟前,瑟瑟發抖的高大背影,猛的扯了扯嘴角。
她一巴掌將紀景軒拍開,“風大點兒都能把你給颳走了,你能保護誰?一邊待著去……”
因為他們這邊有動靜,野豬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姿勢,隨時準備進攻。
“你們聽我說,我數一二三,所有人一起往西面的林子裡面跑,見著大樹就往樹上爬,等它走了再下來。”
初小七小聲的交代大傢伙。
半天沒有聽到回應,又問了一遍,“聽到沒有?
誰要是跑慢了,拖了大家的後腿,我饒不了他。”
“聽到了!”
“好,一,二,三,跑……”初小七發號施令,所有人全部往南邊林子裡面跑。
所有人跑開後,初小七麻溜的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快準狠的砸在野豬的眼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