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衡陽長公主就親自進宮面見皇上和太后，請旨和離。”
“然後呢？”
“衡陽長公主遭受如此奇恥大辱，皇上和太后自然饒不了趙巖，趙巖不但失去了駙馬的位置，還失去了官職，而且他的兩個兒子，包括兒子的兒子，兒子的兒子的兒子，都不能參加科舉，他的兩個女兒不能嫁給官宦人家，連做妾都不行，女兒的女兒，女兒的女兒的女兒，也是一樣的待遇。”
“嘖嘖嘖！”
不愧是大梁最尊貴的母子，出手就是狠。
不過趙巖也是活該。
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應該付出這樣的代價。
“那個，……”
就在寧晚默默地在心裡感慨皇上和太后的雷霆手段，小葵突然間開口了。
“小姐，奴婢有點不明白。”
“哪一塊不明白，說出來，本小姐幫你答疑解惑。”
“嗯，……”
小葵揪了揪手指，弱弱道。
“既然這個趙巖做了背叛長公主殿下的事情，那長公主殿下為何不直接將他們一家七口全部趕出去，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寧晚笑得都快岔氣了。
“小葵啊小葵，你真的太單純了。”
“我問你，要是你是衡陽長公主，你的丈夫跟他的表妹廝混了很多年，生的第一個孩子還比你的孩子大，甚至這個孩子還想害死你唯一的孩子，你會怎麼想？”
“當然是讓他日日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
“對，經此一遭，趙巖已經算是衡陽長公主的仇人了，只有將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他日日受折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衡陽長公主才能消氣。”
“而且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有一個好處，一旦他有異動，衡陽長公主立刻就會發現，從而將苗頭摁死在搖籃裡。”
“原來如此。”
小葵點了點頭，總算弄明白了。
“行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不是你應該想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學會殺雞殺魚。”
“啊，好端端的，小姐幹嘛讓我殺雞殺魚呢？”
“當然是要鍛鍊你的膽量。”
寧晚拍了拍小葵的腦袋，語重心長道。
“我是庶出，父親不喜，母親不愛，就連祖母也對我有很多意見。”
“再加上咱們府里人員龐雜，各懷鬼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遭遇不測，所以你必須鍛鍊自己的膽量，要是有人想傷害你，你起碼能一刀捅過去，就算捅不死那人，起碼能爭取到逃命的時間。”
“一定要這樣嗎，小姐？”
“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你，那你就只能從哪裡來就回，……”
“別！”
寧晚的話還沒有說完，小葵就認慫了。
“只要小姐別把我送回去，別說讓我殺雞殺魚了，就算要我殺人，我也，也會努力學的。”
見小葵明明很害怕，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勇敢的樣子，寧晚險些笑了出來。
“行，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哦！”
“冷霜，你立刻出去買十隻雞和十條魚，對了，再幫小葵買一把精鋼打造的菜刀，說不定這以後就是她的武器了。”
寧晚一語成讖。
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
——
兩個時辰後，北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雞大爺，求求你，別過來，不要叨我啊！”
“啊啊啊，這個魚怎麼還沒有死！”
“來人吶，小姐，清竹姐姐，冷霜姐姐，快來救我啊！”
寧晚本來是讓小葵殺雞殺魚的，可小葵卻被雞追得滿院子跑，屁股還被叨了好幾下，臉也被魚尾拍紅了，慘不忍睹。
清竹看著都有些心疼了。
“小姐，我知道你想培養小葵，但一口吃不下一個大胖子，小葵生來就膽小，即便是要鍛鍊她的膽量，也要一步一步來。”
“再說了，剛剛那隻雞險些就跑到房間了，萬一在衡陽長公主送你的波斯蓋毯上拉屎了，那就不好了。”
清竹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寧晚，寧晚的表情瞬間就嚴肅起來了。
“清竹，我覺得你說得對，調教小葵，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應該急功近利。”
“我先把雞和魚弄死，這樣總不至於太難了吧。”
清竹：……
行吧，您是主子，您開心就好。
說幹就幹，寧晚從地上撿起幾枚石子，隨手一扔，剛剛追著小葵跑的雞就硬挺挺地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抓起從水桶裡跳出來的魚，丟到案板上，拿起木棒，梆梆梆敲了幾下，魚就死不瞑目了。
見折磨了自己快半個時辰的雞和魚被寧晚三下五除二就弄死了，小葵鬆氣的同時，眼裡也浮現出一抹崇拜。
“小姐，你剛剛真的是帥爆了！”
“別迷戀姐，姐只是個傳說。”
冷霜：……
傳不傳說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寧晚病得不輕。
自家那個光風霽月，萬年都不近女色的主子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
該不會真的眼瞎了吧？
不行，回頭得給管家寫一封信，讓他請個太醫給主子治治眼睛，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真的要廢了。
雞和魚都死了，寧晚手把手教小葵如何開膛破肚，把不需要的東西挖出來。
冷霜剛剛出去的時候，寧晚順便叫她買了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生活用品，反正雞和魚已經死了，就貢獻出最後一份心意，填報她們的肚子吧。
天邊最後一縷光線消失了，整片大地都陷入黑暗當中，旭日東昇，又是新的一天。
原本按照寧晚的計劃，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可天剛矇矇亮，松鶴堂就傳來消息，讓寧晚去給老夫人請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能繼續保留這個棲身之所，替原身報仇，寧晚不得不從被窩裡爬出來，頂著滿身的睏意，鴨子趕架般朝松鶴堂走去。
剛跨進院子，就看到黑鴉鴉一片。
好傢伙，這是所有人都來給老夫人請安了嗎？
內堂裝得下嗎？
事實證明，內堂確實裝得下。
小輩們請完安以後就回去了，只留下各房的夫人，還有幾個經常在老夫人面前刷存在感的人。
寧晚原本想隨大流離開，誰知道剛剛轉身，就被老夫人叫住了。
“寧晚，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