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她時，韓祈看了她一眼：“以後，不要替你那朋友送水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橘頌有些驚訝，張了張嘴，沒說什麼。
高二一班的課上。
一節課，周京妄都是在打遊戲，手機放在抽屜裡。
空隙的時間，順手就拿起桌上的可樂，剛剛喝下口，又愣了一下。
他想起，剛剛他的態度，是冷了些。
“周京妄，你在幹嘛？”化學老師李薇一課本拍在桌子上：“自以為學習還不錯，就可以無視上課紀律，是不是？”
“打遊戲？你父母供你來讀書，就是讓你來打遊戲的？”
“這兩年的家長會，也沒見有人來幫你開過，你父母是做什麼的？連來學校的時間都沒有？”
“三天兩頭打架，別說在圳中，在實驗中你名聲都是大的。”
“一下課就蹲在網吧，廝混在學校外面，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
“別說他們，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也不想認，我也不想來開這家長會。”
“你……”旁邊，喬一州蹭的站起來：“李薇，你別太過分了？”
帶著一副框架眼鏡，李薇臉色一下就難看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不想聽，你們兩個都給我站到外面去。”
周京妄沒說話，燈光下看不見他的表情，沒有反駁。
兩人站去了教室外面。
一節課上完，橘頌收了全班的作業本，一路向著高中部的老師辦公室去。
路過A區的三樓，遠遠的，就看到周京妄和喬一州站在教室外面。
他們班好像拖堂。
李薇走出來後，站在班門口對著兩人一頓輸出。
路過的同學不少，有人議論紛紛。
幾分鐘後，李薇提步走了，周京妄和喬一州才回了教室。
橘頌敲了門，將作業放在桌子。
李薇接完水，正好看見她來送作業：“橘頌，你去我們班，幫我喊一下週京妄去。”
李薇雖然是高二屆的班主任，但是也教著橘頌班的化學。
“好。”
走到高二一班，橘頌剛到班門口，差一點迎面撞上週京妄。
她連忙退了幾步：“京妄哥，李老師喊你。”
周京妄點了點頭，繞過她，向著老師辦公室去。
想起剛剛兩人罰站，如今李薇又讓她喊周京妄。
橘頌蹙了蹙眉，目光看向高二班內。
最後一排的桌子，冰可樂還放在桌上，已經被擰開。
她還以為，他不愛喝呢。
朝著班內的喬一州招了招手，兩人到了教學樓的樓道上：“怎麼了嗎？我怎麼看見，你們剛剛在罰站，是遲到了嗎？”
喬一州大致和她說了下，剛剛班內發生的事情。
“是因為這個？太過分了。”橘頌心顫了顫，轉身向著老師辦公室去。
辦公室裡。
周京妄沒有反駁，聽著李薇碎念。
剛開始聽這些話，心其實有些疼，多了，便也習慣了。
“你父母，是在外地上班嗎？還是什麼原因？”
“你若是在這樣每天打遊戲，就去其他班去，別在一班了，每天去網吧，不怕打遊戲，打成一個傻子。”
“李老師——”剛踏入辦公室，橘頌就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急聲。
李薇蹙了蹙眉：“是橘頌啊，有什麼事？”
雖然她不是高一那屆的班主任，但是對於橘頌，她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學習不算頂尖有多好，但是小姑娘，說話做事都是乖乖的。
橘頌站到周京妄身邊：“李老師，你應該向周京妄道歉。”
“你說什麼？”李薇覺得自己聽錯了：“橘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貴為一個學生，這是你該向一個老師說的話嗎？”
橘頌看著人，沒有注意身邊那道視線：“李老師貴為人師，又是該質問學生這般話語嗎？”
“你是人師，有苛責學生權利，但是辱罵學生父母這種失德之舉，更是違背職業道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周京妄既然不願意透露，你為何要強行開口。”
“你在課上那些言論，整個班都聽得見，我們可以去校長處對峙對峙，看看誰是誰非。”
橘頌有些氣，說話也不免急了些，卻被周京妄忽然拉住。
“你！真是。”李薇指著兩人，待反應過來回想起來，也是有些心虛。
半晌，才道：“罷了，罷了，我不與你們計較。”
橘頌固執的緊：“李老師該向周京妄道歉。”
“你。”李薇到沒想到，一個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竟然這般強橫。
辦公室外面，因為幾人爭吵，有不少學生瞧著裡方的熱鬧。
李薇咬了咬牙：“對不起，周同學。”
嘴角勾著一層淺色笑意，周京妄拉住橘頌的手臂，將人帶出了辦公室。
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他開口，站在他這邊。
教學樓的天台上，微風吹來，吹起兩人白藍色的校服外套。
“周京妄，你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為什麼不駁李老師。”橘頌停頓一會：“她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怎麼那麼任她說你。”
什麼父母怎麼教育？有這樣的兒子也不會認？
這樣的話說到了周京妄的心坎上，也將橘頌拉回那年的幼年。
那年，周京妄回周家認親，她不由分說，為了周嘉樹，砸了他的腦袋。
其實，周京妄是渴望親情的。
李薇似撕開了他最脆弱的那條傷疤。
他不想反駁，可能是心上的傷，他認為，他就是沒人要的私生子。
周京妄回過頭來看著她，將眼中的情緒藏的很好：“不叫，京妄哥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喚他全名。
橘頌也才反應過來，愣滯了幾分：“我……”
又是低下頭，乖乖喚了他聲：“京妄哥。”
周京妄有些想笑，聲音極輕，似打趣：“原來，乖學生，也會反駁老師的話？”
手揪著藍色褲子，橘頌頭更是低了幾分：“我，我只是看不慣而已。”
看著少女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周京妄也不再打趣。
他步子走近，居高臨下，看著她，聲音似空谷內溫泉。
“同學，有糖嗎？橘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