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掌風呼嘯!
眼看著下一瞬,就要扇在劉禪臉上!
但!
如今的劉禪,豈是以前的劉禪?
他眼疾手快,剎那間伸出右手,死死攥緊了周瑜的手腕!
二人就這樣,兩隻手揚在半空中,四目相對,似乎有電流閃過!
殺氣騰騰!
鏘的一聲!
太史慈和甘寧,紛紛拿出兵器,指著劉禪!
太史慈厲聲道:“劉禪,你找死麼!大都督若有三長兩短,我馬上斬殺你!”
甘寧大喝道:“劉禪!住手!你若敢有異動,我馬上結果了你!”
劉禪看向二人,冷笑道:“怎麼?只許你們大都督打我,我不能還手麼?”
他又看向周瑜,突然笑眯眯的道:“周大將軍,我好心送你們禮物,你為何要打我?”
周瑜氣血上湧,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劉禪,咬牙切齒道:“劉禪,你送這種禮物羞辱我,就不怕我先殺你,再殺入你們蜀地麼!”
劉禪大吃一驚,“哎呦!周大將軍,原來你殺我,以及殺入我們蜀地,自己就能做主啊!不用問吳侯啊?厲害啊厲害,原來江東這片土地上,周大將軍的話,比吳侯的還管用,佩服佩服。”
周瑜看向孫權。
“主公,這廝陰險狡詐,在離間我們的關係!”
孫權也看向了周瑜。
“呵呵。”孫權輕輕一笑,“劉少主,不要挑撥我和公瑾的關係,我對公瑾,絕對信任。”
頓了頓,孫權擺了擺手道:“都給我退下,這場鬧劇作罷!劉少主,收起你的禮物!看在你父親劉皇叔的面子上,我饒過你這一次,你若是再羞辱我們江東大都督,我孫權第一個不答應!”
劉禪聳了聳肩膀,朝周瑜和小喬嘿嘿一笑,走回了剛剛的位置。
他那一排,那十個看起來文縐縐,又飽讀詩書的十位公子哥,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這蜀地的少主,這麼勇的嗎?
臺下。
孫權看向舞臺,朝主持宴會的謝夫人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下面的表演。
又低聲對周瑜說道:“公瑾休要氣惱,我自會為你做主,劉禪今日必將受盡羞辱,而且還要斷右手,還要斷腳趾,不然,他走不掉!你且看好,接下來的詩詞,他作為蜀地少主,若是狗屁不通,豈不貽笑大方?殺人先誅心,若是不把他羞辱的五體投地,而是直接斷他右手和腳趾的話,豈不是便宜了他!”
“謝主公。”
臺上。
謝夫人的笑,也很美,作為孫權的夫人,她長得自然也不差。
她開門見山道:“接下來,由十位公子和一位蜀地少主,為我們的小喬各作詩一首,此次作詩,主要凸顯我們江東年輕才俊的文采,所以不設主題,各位,你們隨意發揮。”
和劉禪坐在一排的那十個公子哥,紛紛起身,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劉禪卻沒有站起身體,冷聲說道:“你們江東,可真是欺負人啊,為何在此之前,我沒有收到作詩的事情?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謝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他們十個,也沒有提前通知。這次作詩,完全是讓他們即興發揮,要是提前準備好了,那還有什麼挑戰?”
劉禪心中鄙夷。
去你媽的沒有通知!
他們十個要是沒有接到通知,沒有提前準備的話,我劉字倒著寫!
再然後,這十個公子哥,紛紛裝模作樣,搖頭晃腦的開始吟詩。
看樣子,他們苦思冥想,似乎真的是即興發揮一般。
但!
劉禪不傻!
這幫傢伙,完全是在作秀!
半個時辰後,十個公子哥,全部作詩完畢!
只能說,沒有驚才絕豔的詩句誕生,但也是各有特色,值得誇讚。
周圍的人,紛紛鼓起掌來。
再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禪身上。
那一排,一共就十一個人,就剩下劉禪沒有作詩了。
“劉少主,你在等什麼?”謝夫人牙尖嘴利,“你堂堂蜀地少主,自幼肯定飽讀詩書,不會連詩都不會吧?劉皇叔的教導,這般差勁麼?”
孫權灑然道:“夫人,不要小看劉少主,人家可是蜀地少主,豈能不會作詩?他在醞釀,等會肯定有驚世駭俗的詩歌問世,放心吧。”
周瑜嘴角一勾,已經忍不住在笑了。
對!
就要這樣羞辱他!
誰不知道劉禪文學一般?
他哪裡會作詩!
做夢還差不多!
張昭也笑了起來,只覺得心中痛快,很想盡快看劉禪出醜。
張昭舉了舉眼前的酒杯,“劉禪若是能作出好詩來,我就把這酒杯生生吞下!”
臺上的謝夫人,看劉禪一直坐著不動,懷中還抱著那個琵琶,催促道:“劉少主,你發什麼愣?你是最後一位了,趕緊作詩吧!”
劉禪仍舊抱著琵琶,黑著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劉禪!”周瑜笑眯眯的開口了,“不如我們再打個賭如何?”
“哦?”劉禪似乎沒有一點把握,聲音懨懨道:“賭什麼?”
周瑜道:“你若是能作出好詩來,我當場給你跪下磕頭!你若是作不出好詩來,你就當場給我跪下磕頭,如何?”
劉禪心想,就算周瑜輸了,讓堂堂東吳大都督給我磕頭,那也是不現實的,孫權都不會同意。
所以他聲音弱弱道:“能不能不磕頭?太丟人了!傳回去,我爹非要殺了我不可。這樣吧,我若是能作出好詩,你就學十聲狗叫,我若是作不出好詩,我就學十聲狗叫,怎麼樣?”
“好!”周瑜好字剛剛出口,就覺得不對勁。
周瑜是何等人?
聰明絕頂的人!
所以本能的覺得劉禪在給他下套!
不然直接不賭了,不作詩了,豈不是更好?
周瑜補充道:“你作的詩,可不能是別人作過的,否則無效!”
“那是自然。”
他不等周瑜再考慮,猛地彈了一下手中的琵琶!
錚的一聲!
琵琶聲,清鳴嘹亮!
劉禪繼續彈奏!
琵琶聲,愈發高亢!
再然後,琵琶聲節奏時緩時急,充滿肅穆!
給人一種周圍全是將士!
在等待劉禪指示的感覺!
錚!
錚!!
錚!!!
劉禪彈奏的不再是時緩時急,而是陡然變得匆促起來!
琵琶聲沒了緩,只有急急急!!!
把在場所有人的心情,也跟著拔高了起來!
劉禪在急促的琵琶聲中,終於開口吟詩了!
他朗聲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詩到此處,劉禪猛地仰頭灌了一壺酒!
瞬間,周圍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陷入了這首詩的意境之中!
劉禪此時,就彷彿一位大將軍一般!
在臨軍吟詩!
砰!
劉禪猛地把酒壺,放在桌面上,繼續吟誦!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詩到此處,劉禪再度停口飲酒。
而眾人,已經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他們呆呆的看著劉禪!
不敢想象,如此詩詞,竟然能出自劉禪之口!
但轉念一想,劉禪貴為蜀地少主,將來統帥蜀地,萬馬千軍見他,皆要朝拜!
所以,他寫這首詩,似乎也恰到好處!
也是應該的!
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只不過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違和,因為劉禪給人的感覺,太不像一個能領兵打仗的人物了!
萬眾矚目之下,劉禪繼續吟詩!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一首詩詞吟罷,劉禪的琵琶聲,也緊跟著停止。
眾人卻還都沉浸在詩歌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半晌後!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
他們看向劉禪的眼神,都變了!
這還是那個沒用的蜀地少主麼!
他的文采,竟這般的驚才絕豔!
驚駭!
現在所有人內心中,就只剩下驚駭二字!
真的是被這首詩,給驚訝到了駭然的地步!
如此絕唱!不應該出自劉禪之口啊!
這傢伙,隱藏的太深了!
和劉禪坐在一排的那十個公子哥,自問學富五車,自幼飽讀詩書,卻深深被這首詩給震撼了,覺得和劉禪比起來,自己太渺小了,自愧不如!
他們紛紛炙熱的看著劉禪,並且由衷的開口讚歎!
“如此神詩!絕妙無比!”
“佩服!在下佩服!”
“以前覺得劉少主,非常一般!甚至有些看不起他!但今天!我想說!我錯了!”
“劉少主,請受我等一拜!”
這十個公子哥,竟都對劉禪躬身一拜!
劉禪笑了笑,對他們十個說道:“別客氣,都起身吧,以後有機會,咱們好好探討一下詩詞。”
“好的好的!”十位公子哥大喜!
若是能得劉禪指點一二,怕是在詩詞的造詣上,能更上一層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步練師的一雙妙目,看向劉禪,紅唇中喃喃自語,“喝著美酒,放聲高歌,人生很短暫,光陰流逝,歲月如梭。就似那露水般眨眼消散,失去的時光啊,委實太多……”
步練師品咂著這首詩,越品越覺得此乃神詩!
心中對劉禪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只可惜啊,他註定是夫君的敵人。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孫權品味著這首詩,“高山不辭土石才見巍峨,大海不棄涓流才見壯闊。我一定要和周公一樣禮賢下士,願天下的英雄豪傑真心歸順於我!”
這不正是我孫權的心聲嗎!
看不出來,他劉禪,也有這份雄心!
話說回來,我孫權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兄長傳給了我位置!
其中有些波折,因為兄長孫策完全可以傳位給我侄子!也就是大喬的兒子孫紹!
但兄長大義,為了江東的未來,選擇了我做主公!
但他劉禪,無需那麼多掣肘,直接就能繼承他爹劉備的位置!
他似乎比我的主公之位,更加合理!
以前沒太在意過他劉禪!
今日真是對他刮目相看啊!
他心中……有天下!
孫權這樣想著,眼神中,帶著對劉禪濃濃的驚歎。
這詩太好太妙了!
劉禪奇才啊!
以前怎麼沒發現?
最主要的是,這首詩符合劉禪的身份!
蜀地少主!
求賢若渴!
以前原來在韜光養晦!
他劉禪!有雄心壯志!
“唉。”張昭嘆了口氣,“剛剛琵琶聲響著,劉禪吟誦這首絕唱,他演繹的太完美了,這首詩,也著實太好了,本來想羞辱他的, 沒想到,卻讓他出盡了風頭!我……不甘心啊!”
張昭心中不甘!
坐在孫權後面的孫尚香,笑嘻嘻的提醒道:“張大人,劉禪作出了好詩,你剛剛似乎說過,只要劉禪作詩不錯,你就吞下眼前的酒杯,現在……你要吃杯子嗎?”
“咳咳咳……”張昭連連咳嗽了起來,臉色通紅,卻因為對方是孫權的妹妹,張昭只得苦笑,不敢發作。
“妹子,休得無禮!”孫權扭頭瞪了孫尚香一眼。
“哼!”
孫尚香哼了一聲,閉嘴不言。
孫尚香旁邊,大喬和小喬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大喬對劉禪的印象本來就很好,兩人又是朋友,她由衷的讚道:“劉禪真乃千古奇才!”
小喬很想不承認,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真的是一首好詩啊!太絕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魯肅,撫著鬍鬚,眼中滿是讚歎:“好詩啊好詩,劉玄德後繼有人了!”
而坐在那裡的劉禪,則是心中暗暗發笑。
哈哈。
這曹操的詩,我來用,真是恰到好處啊!
劉禪瞭解過了,這個世界裡,曹操並沒有作短歌行這首詩!
所以才便宜了他劉禪!
也不知道是曹操還未作這首詩,還是這個世界的曹操根本不會去作。
反正劉禪越瞭解越是發現,這個三國,和前世的三國,大不一樣!
“周瑜!”
劉禪站起身體,直接朝周瑜走了過去。
“咱們之前有賭約在身的,你不會忘記了吧?”
“我能作出好詩,你便學十聲狗叫,那麼現在……”
說到這裡,劉禪剛好走到了周瑜身邊。
他凝視著周瑜,目光冷冽,一字一頓道:
“那麼現在,周大都督,請你學十聲狗叫!”
瞬間!
周瑜臉色漲紅!
右手死死抓著椅子的扶手!
咔嚓一聲!
勁使大了,那椅子的扶手,竟然被周瑜給捏斷了!
“哎呦!”劉禪故作大驚小怪道:“周大都督,你不願賭服輸嗎?你這是要跟我動手嗎?”
“劉禪!”太史慈怒瞪劉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江東的大都督,豈能學狗叫?”
劉禪呵呵一笑道:“那也就是說,堂堂的江東大都督,可以食言嘍?可以不信守承諾嘍?”
“你!”太史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沒辦法,本來就理虧著呢!
“劉禪,你……你不要為難我家周郎!”小喬美眸圓瞪。
她氣質端莊,婉約的猶如仕女圖內走出來的仙女。
就算是瞪著人,都是生動而美豔的。
“那這樣吧,小喬。”
劉禪又把黑絲遞了過去,“你把黑絲穿上,我就不讓周瑜完成賭約了,如何啊?”
“你……你無恥……”小喬氣的不行,山峰上下浮動。
啪!
周瑜霍然長身而起!
剎那間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接刺向劉禪的咽喉!
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