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雲墨聽到,目瞪口呆,他這才注意到凌亂不堪的床榻,以及他家世子穿的衣服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難不成有女人爬了世子的床,還得逞了?
雲墨很想問,但他卻不敢張口,他家世子向來潔身自好,且不近女色,如今被人趁機算計,怕是正在氣頭上,他可不敢撞到裴硯聲的怒火上。
“奴才這就去查。”
雲墨剛準備退下,裴硯聲又忍不住出聲問道:“去查一下翰林院侍讀學士沈明璋的外甥女崔娘子剛才在哪?”
雲墨聽得裴硯聲的吩咐,愣了一下,下意識就張口道:“世子,崔娘子是誰?”
也不怪雲墨會有此一問,裴硯聲是威遠侯府世子,是聖人忘年之交,太子少師,大魏最年輕的首輔,來往之人皆是權臣貴胄,可從未聽說他和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認識?
更別說還是沈家表小姐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
裴硯聲目光掃了一眼雲墨,雲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只覺公子今日比起以往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雲墨不敢直視裴硯聲,立馬出聲道:“奴才這就去打聽。”
心底卻琢磨著,難道是這個崔娘子爬了世子的床不成?
可一個從五品的外甥女,竟也敢算計肖想他家世子,真是膽大包天,活膩歪了。
雲墨一走,裴硯聲目光落在床榻上,腦中再次浮現剛才那個似夢非夢,活色生香的場面。
前世今生就沒碰過女人的他,當即有些坐立難安,立馬收回視線,然後起身。
只是這一動,倒是從床上帶下來一個東西,裴硯聲循聲望過去,就看到腳邊躺著一個珍珠耳釘。
裴硯聲彎腰撿起來,腦海中試圖找尋一些崔令宜跟這個有關的線索。
只可惜,前世的裴硯聲根本不瞭解也不關注崔令宜,不會知道她喜歡什麼首飾,也不曾留意她平常愛戴哪些首飾。
裴硯聲也不曾意識到,比起他睡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他更願意今天和他做了一次夫妻的是崔令宜。
收起珍珠耳墜,門外敲門聲響起。
裴硯聲以為是雲墨打聽回來,立馬開口道:“進來,打聽得如何了,現在她人——”
話沒說完,看到門打開後的來人,裴硯聲眉頭微皺,帶著幾分疏離道:“公主找我何事?”
裴硯聲口中的公主,正是坊間傳言備受聖人寵愛,有意立她為皇太女的長公主蕭雲昭。
蕭雲昭看到裴硯聲一副不歡迎的樣子,臉色也不太好看,直接衝著身後的婢女道:“還不跟裴世子請罪,難不成讓本宮替你說?”
站在蕭雲昭身後的宮女萃英立馬跪到裴硯聲跟前,磕頭道:“求裴世子饒恕奴婢,奴婢見世子醉酒歇息此處,自作主張偷偷點了燃情香,想助公主如願嫁給世子。”
裴硯聲怒聲道:“你說什麼?”
他是被蕭雲昭的人算計的?
這也就是說,上輩子崔令宜和他同床共枕,並非她主動所為,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導致兩人睡在了一處!
怪不得崔令宜要跟他和離的那天,說她嫁他也並非心甘情願,當時他還不信。
原來是他錯怪崔令宜了,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受害者,可她卻承受了所有的苦果,自己也不曾給她好臉色。
裴硯聲反應極大,蕭雲昭和萃英只當是他知道被算計後的怒火,萃英嚇得直哆嗦。
蕭雲昭卻有些不爽,開口道:“本宮宮女雖然有錯在先,但本宮也不屑於用這下作手段逼世子就範,你也沒吃虧,不如這事就算了,就當本宮欠你一個人情。”
聽得蕭雲昭這話,萃英忍不住流淚道:“公主,是奴婢的錯,世子要罰要打,奴婢都認,公主金枝玉葉,怎能為了奴婢屈尊賠禮道歉。”
蕭雲昭聽得萃英這話,並不感動,反而很是生氣,“你個蠢貨,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自幼跟在本宮身邊,竟能這般眼皮子淺,本宮貴為公主,選誰做駙馬是一句話的事,用得著下藥嗎?”
如果她真的要嫁給裴硯聲,裴硯聲不願意的話,她也可以求聖人賜婚,她不願意這麼做,也是希望裴硯聲心甘情願娶自己。
萃英默默流淚,正因為她自幼跟在公主身邊,知道裴硯聲是公主求而不得之人,這才忍不住想用別的法子,可哪裡曉得被公主知曉,逼著她過來跟裴硯聲道歉。
裴硯聲知道自己被算計的真相,再想起崔令宜上輩子吐血而亡的樣子,又悔又怒。
蕭雲昭的心思,裴硯聲自然知道,上輩子他誤會被崔令宜算計,最後答應娶崔令宜,也是有意讓蕭雲昭斷了對他的想法。
上一世,對裴硯聲而言,不管是公主還是崔令宜,他都不喜歡,可若非得娶一個,他寧願娶崔令宜。
蕭雲昭見裴硯聲臉色越發難看,也有些心虛,被人算計下藥,若是她遇到此事,肯定也要大發雷霆。
但為了自己的宮女,蕭雲昭只得放下架子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樣,大不了我去求父皇給你一個恩典。”
聽得蕭雲昭這話,裴硯聲心想,再怎麼補償,那也沒法彌補上輩子崔令宜經受的苦。
而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打聽崔令宜消息的雲墨回來了,他看到蕭雲昭在,正準備先退下,但裴硯聲卻揚手示意他過來。
雲墨只得走近,將他打聽到的消息,小聲告訴裴硯聲。
裴硯聲聽到崔令宜被人汙衊讓男人看了身子,還要娶她,忍不住拳頭都捏緊了。
雲墨只覺周身突然一股寒意,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裴硯聲,然後又快速低下頭。
心底琢磨著,自家世子反應這麼大,難不成那個沈家表小姐和公子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但這猜測,雲墨不敢說出來。
裴硯聲看向蕭雲昭,開口道:“公主既然說欠我一個人情,那不如今日就還了,此事便就此揭過。”
蕭雲昭眼前一亮,問道:“當真?”
裴硯聲眼皮都沒抬,說道:“難不成在公主心中,裴某是說話不算話之人?”
蕭雲昭連連擺手道:“那當然不是,裴世子為人坦蕩清明,不知世子讓我做何事,我蕭雲昭也言出必行。”
“有公主這話,裴某也就放心了。”
裴硯聲示意蕭雲昭進書房一敘,讓萃英和雲墨在外等著。
兩人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談了什麼,只知他們出來的時候,長公主的臉色並不好看,反倒是裴硯聲神情好了不少。
從屋內出來,蕭雲昭到底是沒忍住,問裴硯聲道:“你和那崔娘子到底什麼關係?”
不然為何讓她這個公主出面去維護?
裴硯聲眸光微閃,上輩子,崔令宜是他的髮妻,這輩子從他重生回來那刻起,兩人好像沒了關係。
“裴硯聲,難道你一直拒絕本公主,是因為這崔娘子不成?她是你心上人?”
是心上人嗎?那肯定不是,現在裴硯聲對崔令宜只有滿腹愧疚,上輩子她是因他而死。
至於這輩子,裴硯聲下意識捏了捏珍珠耳墜,若她這輩子成了他的女人,那他對不住她的地方就更多了。
裴硯聲的沉默,在蕭雲昭看來成了默認,她忍不住咬牙道:“好樣的,本宮倒是要瞧瞧那崔娘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你竟然喜歡她,也不肯做本宮的駙馬!”
說著,蕭雲昭轉身就走,去找崔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