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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醒來後會徹底忘記靳司野。至於傅家那個醜八怪……我願意嫁。”
許枝意說完,便開始調香。
她是一名催眠師,研製的特殊檀香,可以讓人忘記一段痛苦的記憶。
接受過治療的人裡,有遭受情傷的女子、玩極限運動留下陰影的應激患者、寵物離世後傷心欲絕的主人……
但她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給自己催眠。
目的是忘記那個深愛七年的男人。
“枝意,你跟靳司野到底發生了什麼?催眠後,你的大腦裡有關他的記憶會全部被抹去,半點不留。”
許臣堯不解地看著妹妹。
明明半個月前,許枝意還欣喜地告訴他,靳司野終於答應娶她了。
他見妹妹喜滋滋忙著挑選婚禮場地,試婚紗鑽戒,由衷替她開心。
靳司野是許家資助了七年的圍棋天才。
他清心寡慾,氣質疏離。
親口說過自己的世界裡沒有情愛,只有黑白分明的棋子。
拒絕過許枝意不下99次表白。
作為哥哥,許臣堯很心疼妹妹總是熱臉貼冷屁股,卻沒想到靳司野這座冰山真的被她撩到了手。
然而幾天後,靳司野參加比賽途中出了車禍,忘了許枝意是誰。
婚禮只能被迫推遲。
“靳司野沒有真的失憶,他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許枝意輕笑一聲,語氣很平靜。
她在病房門口,偷聽到靳司野的小師妹要做一場風險很高的手術,怕挺不過去,想在術前舉辦一場夢幻的婚禮。
‘司野,你這一招真絕啊,假裝要娶許枝意,把我們雲念師妹刺激的哭唧唧和你說不找其他男人當新郎,只要你一個……嘖嘖,真肉麻。’
‘除了我,她誰也不許嫁。’
‘你就不怕許枝意大鬧婚禮現場啊?’
‘別提她,我和她以後是陌生人。對了,許枝意馬上又要來送雞湯了吧?你幫我倒掉。’
許枝意僵在原地,看著手中拎的保溫桶,心中苦澀氾濫。
原來靳司野並非骨子裡冷漠,只是他暖的人,不是她罷了。
既然這麼想跟她劃清界限,那她就如他所願!
心裡裝著其他女人的垃圾玩意,她許枝意不稀罕。
“靳司野太過分了!”許臣堯額角青筋暴起,壓抑住怒火,“忘掉他吧,這是最好的選擇。”
“嗯。”許枝意早已將手機裡有關靳司野的內容刪的一乾二淨。
她手中拿著調製好的檀香和一塊懷錶,拉來催眠室的門,要走進去。
“枝意!”許臣堯叫住她,“傅家那個太子爺幾年前遭遇了嚴重的火災,渾身燒傷面積高達90%,雖說傅家早年對我們有恩,也不能因此犧牲你的幸福作為回報,若你不想……”
“不。”許枝意打斷他:“既然傅家點了名叫我嫁過去,拒絕的話不太合適。”
話落,她便進了催眠室。
逼仄的空間內,檀香點燃的氣息瞬間瀰漫。
曾經都是她催眠別人,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催眠。
不知能否真的成功。
“忘掉靳司野……清除和他的一切記憶……”
她在心中默唸,左右擺動的懷錶和香料讓眼皮愈發沉重。
許枝意睡著了。
一小時後,她緩緩睜開了眼,有幾分迷茫。
她怎麼會躺在催眠室?
更奇怪的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內心深處流失了,空落落的。
許枝意推開門,就看見哥哥站在外面。
“枝意,你剛才給自己做了催眠。”許臣堯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靳司野是誰嗎?”
“靳司野?”
許枝意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人出現的痕跡,卻只是一片空白。
“不認識。”她搖了搖頭,“我催眠自己,就是為了忘記他吧?”
“是的。”許臣堯長嘆一聲,“你喜歡了他七年,但他要和其他女孩結婚,所以你放棄愛他了。”
“哦。”
許枝意聽完心裡沒有太多波動。
因為根本不記得‘靳司野’這號人,所以她更像是個旁觀者,去聽許臣堯講述這七年裡,她是怎麼給對方當舔狗的。
“看來我選擇忘記他是對的,這種人並不值得我去愛。”許枝意語氣坦然,“對了,傅家那邊要求我什麼時候到達寧城?”
“五天內。”許臣堯說。
許枝意點頭:“這幾天我正好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一下。”
兄妹兩人走出住宅。
許臣堯將她送到棋院門口,先行離開。
許枝意記得上回在這裡落下了塊表,一直沒來拿。
她剛要進去,迎面看見一個陌生面孔的男人憤怒地瞪著她。
他氣勢洶洶走過來,不耐煩道:“沒完了是嗎?我都說了不認識你,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過來?你沒有一點羞恥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