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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賀宴嶼輕飄飄一句話,斷了我最後的希望。
保鏢們舉著一個又一個的攝像頭對準了我,無數的鏡頭將我包圍在窒息的小小空間。
“不要拍!不要拍我!”
我搖頭,瘋狂抱住自己。
賀宴嶼冷笑:“不拍你也行,那就拍你寫的那些噁心的情信吧。”
他指尖所指,無數鏡頭跟隨而去,
將那些不堪的,情人間私.密的愛語徹底曝光在網上。
賀宴嶼還饒有興致地給我念起了網友們的評論:“哇塞,好勁爆啊!”
“這就是清北大學的高材生嗎?玩的真花啊。”
“現代版金.瓶梅?真不愧是能拿比賽冠軍的才女,光是幾個字就看得我熱血沸騰。。”
“看的我已經用了五張紙巾了。”
那些不堪入耳的,骯髒的話一句句鑽入我的耳朵、腦海。
我想捂住耳朵,逃避。
卻被幾雙手死死按住,被迫聽著賀宴嶼一句句念著我有多噁心。
我徒勞地掙扎著,
血色逐漸凌亂地遍佈整個地面,那全是我掙扎的抓痕。
“你們在幹什麼!”
暴喝聲傳來,主任扶起我,
又很快皺著眉推開:“傷風敗俗!”
他讓人撕掉我身後公告欄上一封封情信,指著我罵道:“一個女學生,亂搞關係,還弄地全校皆知。”
“簡直敗壞我們清北百年名聲。”
我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我沒有,我…….”
卻被他打斷:“別說了,趕緊滾出清北!”
我不解地看著他:“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主任冷哼一聲:“沒聽懂嗎?滾出清北!”
“清北已經決定開除你的學籍,通知你爸媽來領你走了。”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我目眥欲裂:“老師,你別開除我。”
我跪下來求他:“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不能被開除,”
“我努力了幾十年才考上的清北!”
“而且,我爸媽要是知道了,我會死的!”
“啪”
“啪啪啪啪”
我被人揪住頭髮扯起,不由分說就是幾.巴掌:“孽女,丟人現眼!”
熟悉的聲音驚地我瞳孔劇縮,是爸媽來了。
他們知道了,我完了。
媽媽氣不過,直接對著我踹:“我和你媽媽含辛茹苦培養你二十多年,就是讓你在學校賣的?”
“不好好學習,搞這種噁心的事情。”
“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爸爸不由分說拖著我就走:“趕緊給我滾回家,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竭力睜著被打地只剩一條縫的眼睛,看見的最後一眼,
是賀宴嶼單膝跪在賀雪腳下,正替她揉著腳腕。
我慘白一笑,
他真的一眼也不曾看我。
我被爸媽拖回家,兩人一人一根棍子一下下打在我身上,
嘴裡極盡惡毒地罵著我:“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賤?”
“你要不要臉了?送你讀這麼多年的書,就讓你學會勾引人了是嗎?”
“你幹出這種事情,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
“你丟死我們的老臉了,你怎麼不去死啊?”
“你怎麼不去死啊?!”
“你怎麼不去死啊?!”
……..
聲音一瞬間與回憶重疊,好像從小就是這樣,
我成績不好,他們就說:“別人都能考第一,你怎麼就不行?讀書都讀不好,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被人欺負,他們就說:“人家怎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天天在學校不好好學習,你怎麼不去死啊?”
賀宴嶼的冷漠,同學們的嘲笑,老師的嫌棄,
還有,父母的厭惡,
一幕幕都在眼前閃過,
我突然笑了:“是啊,我怎麼不去死啊?”
推開瘋狂的父母,我衝到陽臺,一躍而下。
“砰”地一聲,
正好,砸在了跟過來看熱鬧的賀宴嶼面前。
血色炸開,濺進賀宴嶼的眼裡。
他的世界頓時變成一片血色。
賀宴嶼看著血色中格外紅豔的我,茫然伸手:“王,王知,月。”
“王知月!”
他突然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