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賀蘇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沈時微眯了眯眼，“賀蘇言，你剛剛說什麼？”
“你要準備什麼婚禮？”
賀蘇晟在一旁幫腔，“大概是哥在準備跟你和望紓姐的聯姻吧。”
“真羨慕哥，能一直有你們兩個這麼好的姐姐陪在他身邊……”
“而現在我只能入贅到破產的姜家了……聽說姜家那個大小姐脾氣很不好……”
賀蘇晟用著微紅的眼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不過沒關係！只要姐姐和你們能幸福就好！”
說完，賀蘇晟轉頭跑下了樓。
“蘇晟！”
兩個女人同時追到樓梯邊，看著賀蘇晟離開的背影臉色極其難看。
沈時微冰冷的視線落在賀蘇言的身上，“你滿意了？”
“提起聯姻的事，就是為了故意提醒蘇晟他要去入贅破產的姜家了？”
“賀蘇言，本以為前幾次你會學乖，沒想到心思還是這麼惡毒！”
江望紓在一旁冷冷瞥了一眼，並未出聲阻止。
“我去看看蘇晟。”
女人將賀蘇言扯進房間，賀蘇言被她堵在牆角。
沈時微的臉越來越近，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賀蘇言下意識地想要偏過頭，卻聽見女人嗤笑一聲，緊接著一巴掌扇在了賀蘇言的臉上。
“你不會以為……靠著賀家老爺子對我家的那點恩情，就真的能裹挾我一輩子吧。”
“做夢！”
“賀蘇言，不管你用了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嫁給你，我也更不會讓蘇晟去那個破落戶家受罪！”
賀蘇言猝不及防受了一巴掌，對方尖銳的指甲劃破他的臉，瞬間滲出血絲。
沈時微甩開他，賀蘇言的身體倒向一旁，額頭重重撞在了衣櫃前。
鮮血順著額頭落到他的淺色襯衫上。
他輕笑，忍下眼眶的淚水，“你不願嫁，我也不願娶。”
“我要娶的不是你，也不是江望紓……”
沈時微愣了愣，但很快所有的情緒被厭惡取代。
“欲擒故縱？這種招數我沒少見。”
“賀蘇言，很快你會為你的選擇後悔的。”
女人轉身離間，只留下賀蘇言一個人默默處理著額頭的傷口。
賀蘇言看著緊閉的房門，自嘲地笑出聲。
他早就後悔了。
後悔沒有早點看清一切，沒有早點擺脫她們。
以至於讓自己深陷泥淖，再難脫身。
賀蘇言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手作吊燈有些恍惚。
他的十八歲生日，沈時微和江望紓共同送出了這一盞燈。
只因賀蘇言怕黑，幾乎要夜夜開燈才能睡著。
即便不開燈，燈本身的材質也會在黑夜散發出柔和的光，伴著賀蘇言入眠。
其實這盞燈已經壞了，但賀蘇言還是留著。
就像他曾經心中渺茫的希望一般。
但這次，賀蘇言搬來一個椅子，將吊燈取下，扔在了牆角。
過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黑暗了，不會怕黑了。
也就不需要這盞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