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家,林聽撥通了房產中介的電話。
“我想賣掉青松路的別墅,越快越好。”
那是父母留給她的房子。
大學時全家移民加拿大,只有她執意留下來。
父親氣得摔了茶杯:“為了那個沈家小子,你連父母都不要了?”
那時候她多天真啊,以為只要守在沈肆身邊,總有一天能等到他回頭。
現在沈肆找到了此生摯愛,她也該徹底放手了。
房子很快找到了買家。
簽完合同那天,林聽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林小姐,我是夏楚楚。” 電話那頭的聲音柔軟甜美,“能見一面嗎?”
咖啡廳裡,夏楚楚裹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卻依然精緻。
她開門見山:“阿肆本就受了傷,還給我捐了一個腎,最近食慾很差,導致傷口恢復得很慢,我想做點吃的給他……”
“所以?” 林聽攪動著咖啡,沒有抬頭。
“聽說他以前最愛喝你燉的雞湯。” 夏楚楚咬了咬唇,“能不能……教教我?”
林聽的手頓了一下。她想起沈肆每次生病,都要喝她燉的參雞湯。
有一次她發著高燒,還是強撐著給他熬了一鍋,結果自己暈倒在廚房裡。
“他現在那麼喜歡你,你隨便買一碗他也會喝得很高興。” 林聽淡淡地說。
夏楚楚搖搖頭:“我只想讓他喝到最喜歡的味道。”
她雙手合十,眼睛溼漉漉的,“求你了,我知道之前搶你衣服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就教教我吧。”
最終,林聽還是答應了。
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夏楚楚手忙腳亂地處理食材。
切薑片時割破了手指,倒熱水時燙紅了手背,卻還是固執地一次次重來。
“為什麼非要堅持?” 林聽忍不住問。
夏楚楚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泛起甜蜜的紅暈:“因為他值得啊。”
她開始細數沈肆對她的好。
半夜三點開車去買她突然想吃的草莓蛋糕;因為她隨口說喜歡櫻花,就在院子裡種了二十棵櫻花樹;她發燒,他守了她一整夜,每隔半小時就給她量一次體溫,她迷迷糊糊醒來,看見他眼睛都熬紅了……
“和他對我的好比起來,燉一碗湯算什麼?” 夏楚楚眼睛亮晶晶的,“他說過,我是他等了二十三年的理想型,是他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
林聽靜靜聽著,心臟像被鈍刀一點點割開。
她想起自己也曾這樣掏心掏肺對沈肆好。
他高燒不退,她冒雨去買藥;
他心情不好,她整夜陪他喝酒;
他生日那天,她跑遍全城只為買到他喜歡的那款限量版球鞋;
可沈肆對她永遠都是淡淡的,連一句 “謝謝” 都吝嗇。
她以為他天性如此,還傻傻地想著用時間把他的心捂熱。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沈肆哪裡是不懂愛呢?
他只是不愛她罷了。
遇到真正的理想型,他愛得比誰都熱烈、都深沉。
湯燉好後,夏楚楚看著自己手上的燙傷,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我得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不然阿肆看到又要心疼好久。”
她將保溫桶遞給林聽,“能麻煩你先把湯送過去嗎?”
保溫桶裡的雞湯還冒著熱氣,林聽站在病房門口,聽見裡面傳來沈肆溫柔的聲音:“楚楚?你去哪裡了,怎麼不進來?”
推開門的那一刻,沈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眼中的期待轉為詫異,最後化作一片冰冷。
“你來幹什麼?”
林聽垂眸,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把湯放在床頭櫃上:“這是……”
“拿走。” 沈肆冷冷地打斷她,“我不喝你煮的東西。”
他靠在病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銳利得像刀子:“聽聽,我現在有女朋友,不想和別的女孩有任何牽扯,何況我們以前還是那種關係。”
“你說我對不起你也好,說我無情也罷,我只想給楚楚安全感。”
林聽閉了閉眼:“你誤會了,這湯不是我煮的,我只是……”
話沒說完,沈肆就開口打斷,目光落在那個熟悉的保溫桶上,“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心裡只有楚楚,其他女孩的示好,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伸手抓起保溫桶,看都沒看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砰” 的一聲悶響,像是砸在林聽心上。
“阿肆,你幹什麼!”
夏楚楚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她快步走進來,手上還纏著紗布,“那是我求林聽教我燉了一天的湯!”
沈肆的表情瞬間變了:“什麼?”
“我根本不會做飯,想給你補身體,特意請林聽教我的。” 夏楚楚委屈地紅了眼眶,“我切菜還割傷了手……”
沈肆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不顧傷口疼痛,彎腰從垃圾桶裡撿出保溫桶。
他手忙腳亂地打開蓋子,盛了一碗就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