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聽站在門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十幾年的陪伴，真的比不過他們相識的一個月。
她轉身想走，卻不小心撞上了端著托盤的服務員。
玻璃杯摔碎的聲響驚動了包間裡的人，沈肆推門而出，看到是她，臉色瞬間變了。
“聽聽？你都聽到了？ 他皺眉問。
林聽坦然點頭。
沈肆的表情變得複雜：“既然你知道了，就該明白我有多喜歡楚楚。”
“這次求婚，你不要過來破壞，你也阻止不了……”
“放心。” 林聽打斷他，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你求婚那天我不會出席。”
她頓了頓：“因為……”
那天也是我出國的日子。
話還沒說完，沈肆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夏楚楚的專屬鈴聲。
他接起電話，語氣瞬間溫柔：“寶貝，我在和兄弟聚會，馬上回去……”
林聽趁他打電話的時候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挺得筆直，腳步很穩，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麼重擔。
沈肆掛斷電話後，才發現林聽已經不見了。
他望著空蕩蕩的走廊，想起方才隱約記得林聽說了句什麼，但當時心思全在楚楚的電話上，沒聽清楚。
算了，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沒再深究，再次進了包廂。
沈肆決定和夏楚楚求婚那天，林聽的簽證手續也下來了。
回到別墅，她再次聯繫了中介，和買家簽訂了賣房合同，交接完一切手續後，才提著所有的行李上了車。
出租車駛向機場的路上，手機震動起來。
是共同好友群裡的消息，正在記錄著沈肆求婚現場的即時直播。
【快看，肆哥包下了整個遊樂園！】
【煙花秀才用心呢，是夏楚楚最喜歡的迪士尼主題！】
【聽說戒指是定製的，足足五克拉！】
她退出群聊，點開和沈肆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一個月前，他跟她說：“聽聽，我想你了。”
手指在鍵盤上停頓許久，她緩緩打下一行字。
“沈肆，祝你求婚順利。我會如你所願，和你不再見面。”
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對方狀態立即顯示 “正在輸入”。
沈肆回覆得很快：“你只要以後不纏著我就行，至於見面，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怎麼避免？等求婚成功我請你吃飯。”
林聽看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
原來到現在了，他還是覺得她會死纏爛打。
她沒有回覆，直接拉黑了他的賬號。
廣播響起登機提示，林聽取出手機卡，輕輕一掰，那張陪伴她多年的小卡片斷成兩截，被扔進了垃圾桶。
機艙內，空姐微笑著引導她入座。
“女士，本次航班將飛往倫敦希思羅機場，預計飛行時間十一小時二十五分鐘。”
林聽點點頭，繫好安全帶。
飛機緩緩滑行，加速，最終騰空而起。
舷窗外，這座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雲層之下。
林聽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沈肆父母葬禮結束後，他也是這樣站在夕陽下，對她說：“聽聽，以後就剩我們兩個了。”
她緩緩閉上雙眼。
沈肆，往後，我不陪你了。
自此，山高水長，你我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