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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黑貓瘸著腿,躍入小盈兒懷中,輕輕舔舐著小盈兒滴落的晶瑩淚珠!

一聲悠長的嘆息在小盈兒腦海中響起,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孩子,現在的你還承受不住此中因果啊……”老黑貓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從遙遠的時空傳來,“那盞燈品階太低,你身負的因果牽連牽連又太過隱秘,強行點燃它,不僅會燒燬燈芯,連你的神魂也會被一起燒成灰燼的!”

小盈兒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老黑貓,聲音顫抖:“老登……他,他怎麼會……”

指骨琉璃燈雖只點燃一瞬,但出現在小盈兒腦海中的畫面太過震撼!

小盈兒知道自己是魔君心尖上的血蓮孕育,可當她真的看到魔君老登一夜白髮,身軀枯萎殘敗,褪去黑衫剖開胸膛……

小盈兒心中止不住的疼!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心臟上揉捏拉扯!臉頰止不住的淚水滑落!

老黑貓的赤紅雙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前世種種,牽連太大,本不該再對你提起。魔君原本希望你能在這糊塗山開開心心的長大,遠離那些紛爭與痛苦。我這副殘軀會一直守護著你!直到你真正的成長起來”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彷彿穿透時空,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過去!

“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一些魔君殘缺的記憶吧……”

一幅幅殘缺的畫面在老黑貓的面前緩緩流過!魔主立於虛空之上,大日炎陽在他掌心碎裂成萬千火雨,仙宮大軍如潮湧動,卻在他袖間化成齏粉……

最終,魔主在血泊之中炸開胸膛,心臟裹著魔界墜入虛空……

只留下那句:以吾心為牢籠,護汝等永世安寧,飄散在虛空之中。

老黑貓收起目光,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在講述一個古老而沉重的傳說,隨著他的講述,一幅幅殘缺的畫面在小盈兒的腦海中緩緩浮現!

一萬年前,魔界與仙宮爆發了一次驚天動地的大戰,沒人知道這場大戰的起因是什麼,只知道仙宮之主率領十二仙君及無數仙官,殺入了魔界!

魔主倉促應戰,魔界的魔君們紛紛戰死,大日炎陽被毀,從此,魔界陷入了永夜,只剩下無盡的魔焰在黑暗中燃燒,再無光明!

仙宮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仙宮之主身受重傷,十二仙君死傷過半,各路仙官更是死傷無數!

魔主也重傷瀕死,最終以秘法燃燒生命軀體,將殘破魔界封入心臟,並用自己的心臟佈下結界,從此遁入虛空,此後幾千年再無魔界蹤跡。

……

數千年後,魔主的心臟中孕育出了一株心蓮。這株心蓮吸收了魔主心頭精血,化成了一個魔頭,自稱木登峰。

木登峰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憑著強大的實力一路成長,最終成了魔界的魔君,自此掌管這永夜之界,因其行事狠辣癲狂,魔界眾生稱他為“木瘋子”。

三千年前,一則流言傳於仙宮,說仙宮在萬年前挑起的那場大戰,便是為了魔主之心而來,誰得到了魔主之心便可掌控一界,甚至可以突破天道束縛,跳出三界之外,達到另一個新的高度。

仙宮之主在天外天療傷,閉關不出!昊天君帶領五位天君,協力將一位女子天君的一具身外身送入虛空,以大日炎陽的殘片為引,尋找魔界蹤跡!

也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牽引,那位女子天君分身還是找到了魔界,自此開始了與魔君木登峰三千年命運糾纏……

老黑貓的聲音漸漸低沉,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他緩緩說道:“那位女子仙君一身白衣,如你眉眼一般,嘴角微微上翹,彷彿永遠都帶著笑意,哪怕是要剖開魔君的胸膛!”

“她與魔君木登峰相愛相殺,在魔界糾纏了三千年,畢竟魔君掌控著魔界一方世界之力,一個天君分身又怎能鬥得過他,三千年的時間啊!那個白衣身影早已印入魔君的心中,刻入骨髓,又怎捨得真的傷害她!只是將她困在魔界,她也逐漸在魔君的愛意中沉淪,已無法再完成仙宮的計劃。或許是無法再承受魔氣的侵蝕,或許是無法再面對仙宮,或許是害怕所愛之人會因為她被仙宮追蹤從而受到傷害,或許是……”

“已經沒人能給出答案了,她就這樣消失了!”

“從此魔君痛徹心扉,用盡生命把她種在了心裡,以心為基,以血為食,滋養著那株本命血蓮,一直從魔界的結界縫隙長出,伸向虛空,最終在糊塗山結出花苞!”

小盈兒嬌軀顫抖,早已淚如雨下!見攥著老黑貓的毛髮,顫聲問道:“那你呢?我的血脈中隱約記憶你是從老登的識海中跟出來的!你是不是老登,你就是,你一定是!我又是誰?我……”

老黑貓將小盈兒輕輕的擁入懷中,輕輕的!輕輕的!赤紅的雙眸此刻盡是溫柔!

“我已算不上他了吧!我只是他用最後一絲法力封住的記憶,只能算得上他的一縷殘魂吧!或是他的捨不得和放不下!亦或是他的執念吧!”

老黑貓輕輕一嘆!

“小盈兒你就是你啊!你是他心中所有的美好跟希望!他只希望你能開心幸福的活下去,不要再承受他所承受過的痛苦和悲傷!”

小盈兒再次淚如泉湧,心中一個聲音在嘶喊!只是口中乾澀嗚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老登……他……他卻永遠留在了那個黑暗的世界!”

小盈兒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撲在老貓懷裡嗚嗚咽咽,漸漸睡去!

清晨,糊塗山的陽光依舊明媚,照的葫蘆觀的大殿金燦燦的!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宿醉的妖魅鼾聲震天!

小盈兒起得很早,眼睛紅腫的厲害,她沒敢驚動任何人,踏著清晨的霧靄,一步步走向遠方,沒有道別,她害怕離別的傷感!害怕親人們看見她哭紅的眼睛,只在蓮池邊許下她的生日願望!

願這糊塗山永遠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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