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蓉回來，姜暖暖著急地走了過去。
“師姐，怎麼樣？卡里的錢夠用嗎？”
陳蓉點了點頭，把卡還給她。
“夠，你放心吧，黑卡怎麼可能不夠？”
姜暖暖不知道黑卡代表著什麼，她只知道，手術費用交上去了，王老師就有希望動手術治好了。
雖然……這裡的醫院水平有限，醫生也不敢保證手術的成功率。
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有機會動手術治好，總比坐著等死強。
到了晚上，姜暖暖乖巧地站起身。
“師姐，你先在這裡看著，我去給王老師買飯。”
“你去吧，路上慢點。”
姜暖暖正準備下樓，正好路過婦科。
她不自覺地停在了婦科診室門口，小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
寶寶還很小，她的腹部依然平坦，什麼都看不出來。
可是姜暖暖知道，她必須在寶寶長大之前，儘快把孩子打了，不然到時候對身體的傷害更大。
醫生看到她在門口徘徊，有些疑惑。
“小姑娘，你在門口站著幹什麼？有哪裡不舒服，進來我幫你看看。”
姜暖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流浪貓，嚇得轉身就跑。
她跑出了醫院的大樓，氣喘吁吁地停在花壇前面。
想到要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姜暖暖鼻子一酸，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剛才要走進病房門口的時候，姜暖暖甚至想過，可不可以留下這個孩子。
可她不能這麼自私。
她不能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墨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沒辦法撫養好他。
她連自己都養不活，拿什麼給寶寶提供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如果她非要生下這個孩子，就是對寶寶最大的不負責任。
姜暖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
寶寶對不起，等媽媽以後做好了準備，再來接你回家。
你等等媽媽，好不好？
姜暖暖擦掉眼淚，正準備去給王老師買晚飯，面前突然停了好幾豪車。
豪車把她圍在中間，一輛黑色邁巴赫的車門打開，西裝革履的男人下了車，邁著長腿，步伐從容朝她走來。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和貴氣，出於百年世家的底蘊，極好的教養早已刻在了他骨子裡。
姜暖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墨寒燼。
她瑩潤的杏眼瞪得大大的，小臉瞬間呆滯，幾乎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肯定比不上京市，他來這裡幹什麼？
姜暖暖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他，正要從他身邊走過去，卻被人給揪住了衣領，像拎小雞似的拎了回來。
墨寒燼把人抓到自己面前，幽深的黑眸打量著她，沉聲問道。
“怎麼跑到這來了？”
姜暖暖咬了咬下唇，小聲說道：“我的老師生病了，我來醫院看她。”
聽到不是她身體出問題，墨寒燼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墨寒燼雙手插兜，低下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剛到自己胸口的小丫頭。
“什麼時候回京市？”
姜暖暖低著頭不說話。
她恐怕不能回京市了，只要她回去，姜嫣兒不會放過她的。
姜家人把她像垃圾一樣丟棄，又怎麼可能希望她回去？
雖然王老師希望她飛向更高更遠的地方，可姜暖暖知道自己惹不起姜嫣兒，所以她打算打掉孩子以後，重新參加明年的高考。
然後，報一個離京市最遠的大學，離姜家人遠遠的。
墨寒燼微微蹙眉，低磁嗓音沉了幾分。
“怎麼不說話？”
姜暖暖一到他面前，就總是會忍不住緊張，像是小學沒寫作業，面臨老師檢查一樣。
或許是因為她心思單純，所以在成熟冷厲的墨寒燼面前，總是有種自己的想法都被看穿的感覺。
姜暖暖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
“墨先生，您怎麼會來這裡？”
墨寒燼好整以暇地睨了她一眼，故意嚇唬她。
“看到你刷卡，過來抓你回去。”
姜暖暖有些羞愧，眨了眨水眸，臉上浮起兩朵紅暈。
“對不起，我實在付不起醫藥費，暫時先花了你的錢。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把這五十萬還給你。”
墨寒燼有些意外，眸底浮現起點點笑意。
“你以為，我是來找你要錢的？”
他這話一說，姜暖暖就怯生生地抬起了頭，一雙烏眸澄澈乾淨，像是叢林中迷路的小鹿。
難道不是嗎？
如果不是為了要錢，墨寒燼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找她？
墨寒燼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微紅，像是剛剛哭過。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周身的氣壓瞬間變得冰寒。
“有人欺負你了？”
姜暖暖眼眸閃了閃，心虛地搖了搖頭。
“沒、沒有。”
她不想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墨寒燼，畢竟她已經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如果讓他知道，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不過，姜暖暖本來打算先借用墨寒燼的卡，來支付打胎的手術費。
沒想到她這邊刷卡，他那邊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打胎手術的費用，她自己再另想辦法吧。
姜暖暖怕被他看出異樣，小心翼翼地問道：“墨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墨寒燼的俊臉瞬間黑了下來，陰沉得跟鍋底有一拼。
他的聲音冷冽，咬牙切齒地問道：
“就這麼想跟我劃清界限？”
姜暖暖被他陰沉的眼神嚇了一跳，清麗的小臉白了幾分，細聲說道：
“我要給老師買飯，去得晚了，食堂就關門了。”
墨寒燼的心情，這才稍微由陰轉晴。
“把我的聯繫方式加上。”
說完，墨寒燼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拿走她的手機，強勢地輸入了自己的號碼。
剛把手機還給她，姜暖暖就趕緊溜走了。
那架勢，彷彿他是可怕的洪水猛獸。
墨寒燼的臉黑了青，青了又黑，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忍不住問助理：“我長得很可怕？”
不然這丫頭怎麼一見他就跑？
助理小心地嚥了咽口水，在心裡默默說道。
不是您長得可怕，而是您的氣場太嚇人了！
畢竟是馳騁商界這麼多年的大人物，身上帶著殺伐果斷的氣息，對於姜暖暖這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來說，肯定很可怕。
過了會兒，助理試探地道：
“墨總，我總覺得，姜小姐似乎有事情瞞著你。”
墨寒燼早就看出來了。
誰讓那丫頭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剛才跟他說話的時候，她的小眼神飄來飄去，俏臉緋紅如霞，連小巧的鼻尖都沁出汗了。
一看就是心裡藏著大秘密。
墨寒燼淡淡吩咐道：“去查一查，她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