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隊長相比，我…很沒用…”
崔姬死死地咬著自己下嘴皮，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不甘心。
倘若她再強一點，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倘若她再強一點，她是不是就幫助其他姐妹一起活下去。
至少，再強一點…她就不再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擁有去死的資格！
“嗯，看出來了。和零號·安比相比，你的戰鬥力確實不敢恭維。”
楓染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崔姬的說法。
畢竟，在原劇情中，拋開記憶錯亂堪比毛線團的11號不談。
崔姬化身以骸過後的對手是在魚塘局裡混跡了好幾年的安比。
不說是精益求精吧，也算是完美融入段位了。
曾經十一個妹妹共同依賴的零號·安比，也變成了格外依賴妮可的安比·德瑪拉。
數年時光似流水，溫柔的枷鎖潛移默化，過去的戰力不是換上件衣服就能全找回來的。
就像崔姬自己說的：隊長，你變弱了。
但崔姬沒打過。
楓染單手託著臉頰，挑逗似的望著崔姬。
崔姬霎時愣了一下，哭泣瞬間停止。
她眨眨眼睛，裡面寫滿了困惑，呢喃道：“我以為，再直男的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安慰我一下。”
“我安慰你幹什麼？”
楓染聳了聳肩，“白銀軍裡最聰明的人，可不需要我來安慰。”
或者換個表達方式，在絕望泥沼裡清醒地墮落，向死而生的黑色玫瑰不需要安慰。
她只需要生長，野蠻地生長！
“你…認識我？不，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人與人的體質不盡相同，也許別人會在族滅之日後嚎啕大哭，但崔姬只會將痛楚與仇恨深深藏在心底。
眼下的她，更關心眼前這個清醒過來後第一眼看見的男人。
他很特殊、很冷靜。
崔姬抿了抿嘴唇，低聲呢喃：“明明我都說了我不是隊長，你撿錯人了，但你好像沒有一丁點錯愕…”
砰！
突然之間，一道重重的拍桌聲將崔姬驚醒。
她恍然抬頭，一眼就看見楓染竟然哭喪著臉，捶胸頓足，啪得一下拍響大腿。
楓染努力回想當年突然得知父母死訊的消息，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更加悲傷：
“哎呀！我怎麼就撿到你了呀，安比跑到哪兒去了？”
“要是沒有安比，我這小小調查員以後要下空洞可怎麼辦？誰來保護我啊！”
崔姬：“…”
崔姬俏臉一黑，埋頭雙手深深地插進頭髮裡，重重地吸進一口氣。
槽點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你認真一點啊！
你都快笑出來了，大哥！
你到底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望向楓染那難以抑制上揚的嘴角，崔姬的嘴角也忍不住跟著抽搐。
過了好半天，她才嘆了口氣：“好吧，我就當先生是在逗我開心了，畢竟沒有人的反射弧能這麼長。”
這話一齣，楓染就不樂意了。
他雙手叉腰，擰著眉頭說道：“我覺得，為了答謝我主動奉獻自己的蛋炒飯，結果把自己給餓暈了的笨蛋沒資格說我。”
說罷，楓染忽略掉崔姬越來越黑的表情，主動伸出手，跨越長長的餐桌，抵到崔姬面前：
“我是楓染，傳奇調查員，差一點點就有了虛狩提名。”
“同時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沒錯，我挾恩就是為了圖報的，從今以後，你要陪我下空洞，頂替原本屬於你隊長的位置。”
楓染的手掌伸到了崔姬面前，崔姬呆傻傻地望著，逐字逐句記住了楓染所說的每一個字。
崔姬輕咬嘴唇，怯懦懦伸出小手，猶豫躊躇了好久才和楓染相握：“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崔姬就抬起頭，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小表情很是嚴肅：“雖然我不擅長戰鬥，但我會保護你，直至戰死。”
楓染滿意地笑了，懸在半空與崔姬相握的大手搖了搖，旋即就打算收回來。
然而，就當楓染打算收回來的一瞬間，另一端卻突然握緊。
楓染心中驚奇，打眼一看。
便見著崔姬依舊死死地抓著楓染的手不放，咬緊牙口，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很難以啟齒。
楓染心領神會，似乎很懂得點點頭。
在崔姬滿眼期待之下，楓染大大咧咧拍著胸脯：“廁所在你身後右轉，衛生巾我百貨店有賣，我馬上給你拿。”
說著，楓染就要起身。
但又被崔姬突然的巨力給拉了回來，跌坐回椅子上
“不是這種事啊！”崔姬口中發出一聲可愛的悲嚎。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聽到楓染信誓旦旦拍出來的結果，崔姬的俏臉一下子就紅了，為防止未來的老闆繼續胡言亂語，她總算是戰勝了羞怯，大聲吶喊：
“我要零花錢！”
“我要工資！”
“拒絕打白工！”
說罷，崔姬就紅著一臉睜大眼睛怒瞪著楓染，小貓似的磨著自己牙齒，似是楓染要是不給自己工資，她下一秒就要撲過去和楓染同歸於盡一樣。
楓染見狀愣了一下，旋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貼身侍衛，工資當然要給齊。
不然忙活一天就為了一日三餐，崔姬玩什麼命啊？！
他從自己懷裡掏出來一張銀行卡，拍在崔姬面前。
崔姬趕緊鬆開楓染的手，飛快將其抓起來，然後按進自己胸口，儘管乳鴿都被壓扁了也毫不在意，生怕楓染反悔似的。
楓染搖頭失笑，不顧崔姬反對揉了揉她的頭髮：“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要出去亂逛我給你買了一套衣服，已經通知一丁尼布去拿了。”
“卡里面有二十萬丁尼，算你兩個月工資，密碼是我生日。你也別來問我，網上隨便一查就能查到。”
“哦，對了。”
楓染突然想起什麼，有些好奇道：“你為什麼那麼糾結工資呢？”
若是楓染沒記錯的話，白銀軍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工資的吧？
怎麼現在崔姬突然就開始在意了？
崔姬埋著頭，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小手緊緊攥著戰裙，白花花的大腿上滿是姐妹們的血跡。
將悲憤化作力量，少女咬牙切齒，許下誓言：
“我要買書，很多很多書！”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白銀軍重現！”
“我要創造一個姐妹們都存在的世界！”
“將所有的白銀研究科員，全部殺掉！”
啪！
楓染重重一掌拍在崔姬肩膀，咧開嘴笑道：“不錯嘛，少女好志向！”
說罷，楓染輕笑著離開了，轉身某個房間。
房門還沒完全拉攏，崔姬聽見裡面幽幽飄來一道聲音：
“我要忙工作，你就別進來了，不然Ghost會罵你。”
“我給你的工資，是它下個月的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