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卿無數次的反思過自己,為何會把好好的人生過的一團糟啊?
現在她終於有點兒眉目了, 就是臉皮太薄,太愛面子,有些話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處處都在乎別人的想法。
她想做個被人喜歡的女人,可那些人卻覺得她好欺負, 都來欺負她,這若是‘喜歡’的話,不要也罷。
蘇南卿現在只想要母親平安, 想暢快活著,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歡了。
哪怕是親爹陸子清,敢欺負她,她就要告狀,在這府裡, 母親最大,陸家人都是打秋風的窮親戚,憑什麼要自己屈尊降貴的伺候他們?
寧國公主煞氣浮現,長眉一挑:“是嗎?陸子清,我女兒從小就乖巧孝順,一直很尊重你這個父親,你卻為了外人,來壓榨自己女兒?你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陸子清心中有一萬個不滿,也不敢跟寧國公主說半句不好聽的話,立馬解釋:“不是這樣子的,我就是想她陪陪玄櫻,她們一起長大的,出了這種事情,她關心關心也應該啊。”
“應該什麼?陸玄櫻出事兒跟我女兒有半分關係嗎?她沒有親生父母嗎?需要我女兒去陪著?
再說你不教訓罪魁禍首,先安排我女兒,你可真是好樣的啊!”
“我錯了,南卿,父親跟你道歉,父親也是想家庭和睦,沒有欺負你的意思,你別誤會。”
每次只要陸子清低聲下氣的道歉,蘇南卿就心疼他,什麼過分的要求也都忍了,現在, 她覺醒了,不會心疼任何一個男人。
只是道歉而已,有什麼委屈的?
“哼!”
蘇南卿冷哼一聲,嬌氣的扭著身子,躲在母親身後不想搭理他,氣的陸子清一肚子火,這個女兒也要反了天的嗎?
“你道歉,這事兒本宮不跟你追究, 下次注意,這是公主府,除了本宮,我女兒最大。
來說說婆婆你的事兒,你這個侄孫子是怎麼回事兒?”
衛繼祖老實的跟鵪鶉似的,道:“是陸大小姐非要拉扯我,我真的沒有非禮她,我的小廝,府裡的下人都可以作證,天地良心,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的。”
蘇南卿又告狀:“母親, 他剛才調戲我。”
衛繼祖直接跪下了,“郡主啊,剛才你都打我兩巴掌,都教訓我了,怎麼還告狀?”
“我看到你又生氣了,我母親在這兒,忍不住訴苦,這不是告狀。”
蘇南卿一臉無辜,她發發牢騷,不是告狀,誰讓看到他就來氣呢?
寧國公主眼底殺意復現,衛繼祖直接磕頭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對郡主有非分之想,否則就讓我……,讓我斷子絕孫,這輩子做太監。”
“閉嘴,這種話能隨便說的嗎?你可是衛家的嫡長子啊!”
老夫人急了,他發誓也沒必要用自己啊,多晦氣。
蘇南卿好笑,道:“衛家啊?我還以為是皇室太子呢, 國家社稷都得靠他了呢。”
區區衛家,也就老夫人當個重要家族了。
“你……”
“我女兒說的哪裡不對?”
“對的,南卿說得好。”
誰敢說不對, 就要承受寧國公主的怒火。
府醫來了,看著這麼多人,有些猶豫,寧國公主冷哼一聲:“說,看什麼看?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大小姐是中了烈性藥了,情難自禁,老夫已經開了解藥,只是這藥藥性太霸道,還需要泡冰水來緩解,日後恐怕對身體不好,畢竟女孩子不能受涼。
日後老夫多調理調理,也讓大小姐注意些,藥不能亂吃啊。”
眾人都是神色複雜,陸玄櫻這是什麼愛好?竟然吃這種藥!
“不可能,我女兒黃花大閨女,怎麼會吃這種藥?肯定是被人陷害,除了他,這家裡也沒有外男,你想攀附我陸家,想出這種下作的法子來, 老孃跟你沒完。”
陸二夫人鄒氏不信,一口咬定是衛繼祖做的,寧國公主有些無語,這個妯娌有點兒蠢。
你非要咬死衛繼祖,生怕他賴不上你女兒的嗎?
果然,陸老夫人眼睛一亮,哈,娶了陸玄櫻也挺好啊, 這樣衛家跟陸家的關係更近了, 還發愁衛家沒有依靠了嗎?
“繼祖,不管怎麼樣,你也碰了玄櫻的身子,傳出去她的名聲也毀了,正好你也沒有娶親,不如對她負責, 娶進門好了。”
陸老夫人一說完,鄒氏眼前一黑, 難以置信看著他們無恥的嘴臉:“讓我女兒嫁給這個廢物?你休想,老孃我弄死他,也不會讓我女兒跳衛家的火坑的。”
老夫人可不樂意,“那是老身孃家,怎麼是火坑?你怎麼不說你教的好女兒,一大早的吃什麼藥?女孩子家家的不檢點,還不上你的錯?”
她們又吵起來,寧國公主看蘇南卿看的眼睛瞪得老大,還挺高興,有些無語,“走了,不怕她們遷怒你啊?”
“不怕,這不是有母親您在的嗎?您就是那大老虎,往這兒一站,什麼妖魔鬼怪都服服帖帖,我這隻小狐狸也能借著您的威風,讓他們老實了。”
蘇南卿說的還挺對,現實版的狐假虎威了。
不過該看的戲都看完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狗咬狗,蘇南卿陪著寧國公主去她那兒吃早飯。
陸子清看著母女倆離開的背影,一臉陰鷙,怒吼一聲:“都閉嘴,二弟妹,你怕事情鬧得不夠大的嗎?
母親,衛傢什麼門第?配的陸家大小姐嗎?不怕告訴你,我是要讓玄櫻相看皇子的, 你別壞了陸家的大事兒。
您貼補孃家我不反對,可是事關家族大事兒,容不得您胡來。
此事誰都不準傳出去,否則家法處置。
衛繼祖,你也管好你的嘴,被我知道你胡亂說話,小心你衛家。”
老夫人不服,可陸子清發話,也不敢不聽,“哼,衛家是你舅舅家,你還敢對你舅舅家動手的嗎?
老孃第一個饒不了你,繼祖,你先回去吧。”
“好,我先走了。”
衛繼祖一會兒都不敢留,真的怕他們讓自己負責,他並不喜歡高傲的陸玄櫻啊。
……
蘇南卿陪著寧國公主吃了早膳, 肚子有點兒撐了,懶洋洋的在院子裡散散步,消消食,不想動彈。
寧國公主看著貓一樣的女兒,寵溺又無奈。
拍拍手,進來一個高挑的女護衛,道:“南卿,這是雲歡,父親曾經是我的副將,已經沒了,她從小習武,身手很好,讓她在你身邊伺候吧。”
“好啊,雲歡的名字真好聽, 雪米,給雲歡安排個住處,享受一等大丫鬟的待遇,跟你們一樣。”
雲歡道謝,“不敢當郡主這般禮遇,做個普通護衛就好,我不擅長伺候人、。”
“你跟著我就好,別說什麼護衛丫鬟的,大家都是姐妹呀。”
寧國公主是不贊同她的看法的,尊卑有別,丫鬟護衛都是下人,她是主子,要有威嚴,讓他們忠心,真心跟隨你。
可女兒這麼善良,這麼高興,也就隨她了。
蘇南卿前世諸多苦難,遇到了很多陰險小人,惡毒的壞人,卻也有好人,她身邊的丫鬟們沒有背叛她的,一直陪著她,患難與共。
現在多個雲歡,蘇南卿更高興,以後出門不怕遇到壞人了。
陸子清安撫好了老夫人,急匆匆過來和寧國公主解釋,緩和關係,蘇南卿看到他就不高興,“雲歡,咱們去我院子玩兒了,父親,您陪著母親說話吧。”
“哎, 南卿,父親也是想跟你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父親就是疼愛陸玄櫻,不疼愛我,因為我姓蘇,不是姓陸!”
“你閉嘴,誰跟你說這些話?不管你姓什麼,都是父親的女兒啊,公主,你聽聽,誰教她這些東西的,這不是壞了我們家的團結安穩嗎?”
蘇南卿撇嘴,你們家的團結是建立在母親的犧牲下,不然陸家哪兒來的富貴日子?
“南卿,你回去吧,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被人聽到了說你不孝了,你父親又該難過了,有些事情心裡清楚就好。”
蘇南卿自然是明白,她就是故意讓母親知道, 陸子清跟她們不一心啊,他心裡陸家更重要的。
“女兒告退,父親息怒,女兒知錯了。”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蘇南卿且忍耐他幾日。
自從重生以來,越來越不喜歡在家裡待著,蘇南卿換了衣服,帶著雪米雲歡出門兒了。
上次沒有打聽到那個婦人的住處, 這次蘇南卿有了雲歡這個護衛在,又來到了永盛坊溜達。
她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身後跟著不少尾巴。
雲歡問道:“郡主,身後有人跟蹤,要不要打發了他們?”
蘇南卿眼睛一亮,“能抓住他們嗎?雲歡,你身手有多厲害?能打幾個?”
她得了解雲歡的實力,再來作死,哎,不是,是去調查事情。
“這種小卒子,幾十個吧。”
雲歡驕傲說道,她還上過戰場呢,不是花拳繡腿的樣子貨,是真的敢殺人的。
“哦,那行,咱抓住他們,我要審問。”
“郡主找地方藏好了,我去抓回來。”
有云歡幫忙就是方便,蘇南卿找個偏僻的衚衕,找到一些掃把,準備當刑具。
噗通噗通一陣響聲,雲歡抓了四五個混子丟在地上,揣著胳膊擋著他們的路,“跟蹤我們做什麼?誰派你們來的?老實交代!”
蘇南卿不用說話,雲歡開始審問,混子們求饒:“我們沒有,我們就是路過啊,你這是汙衊,是冤枉人。”
“不說實話,雲歡,打吧,打到他們肯說實話為止。”
掃把遞給他,“剝了上衣,衝著背上抽,別停手,等背脊全部都是血道子,再撒點兒鹽水,這時候,才是問話的好時候了。”
“啊,你,你好毒啊!”
雲歡也嘴角抽搐, 你一個養在深閨的郡主,哪兒知道這種折磨人的法子?
自然是前世見過的,竹條子抽人,再撒鹽水,還是最輕的,什麼一丈紅了, 慎刑司了,浣衣局了,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後宮有這天下最繁榮的盛景,最尊貴的貴人們,也有最黑暗的刑法,最狠毒的下人們,後宮的日子並不會輕鬆快樂。
雲歡已經動手了, 蘇南卿冷冷看著,她早已練就了心硬如鐵,對這種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說,我們都說。”
“不用停下來,按照我說的做,這是鹽巴。”
雪米都顫抖,郡主什麼時候帶在身上的鹽巴啊?
石灰粉她都有呢,出門在外,務必要保護好自己啊,暗器不能少。
上次已經嚐到了甜頭,這次蘇南卿更是把自己武裝到了牙齒上呢。
“姑奶奶,饒命啊,啊……”
雪米言聽計從,鹽巴水澆上去,疼痛立馬增加十倍,他們慘叫聲傳出去老遠,鳥兒都被驚飛了。
衚衕外面,容九塵帶著下屬們擋住了行人們,聽著慘叫聲,容九塵都打個哆嗦,這是幹嘛呢?
下屬王勇問道:“頭兒, 不是說是郡主抓小蟊賊嗎?怎麼喊得這麼慘啊?郡主幹嘛呢?”
“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去看看?”
“好嘞。”
王勇還真的偷偷瞄了一眼,嚇得膀胱一緊,哎呀,這比他們的刑房還嚇人,三個小女娘,笑容邪惡,那幾個毛賊算是踢到鐵板了。
“頭兒,我覺得咱們才危險, 她們根本不需要幫忙啊!”
“做好你該做的事兒,能給郡主善後,也是咱們的榮幸了,不該說的別說出去。”
“小的也不敢啊。”
萬一被郡主抓到了,那種折磨他肯定受不住。
蘇南卿還不知道容九塵又幫了自己, 終於讓雲歡停下來了,“現在可以說了,為什麼跟蹤我?”
“上次我們幾個兄弟來找你麻煩,被送到明鏡司關起來了,我們想請你把人放出來。”
原來和上次欺負他的混子們是一夥兒的,蘇南卿問道:“怎麼請我啊?和他們一樣, 把我們擄走的嗎?”
這當然是他們之前的想法,但是現在肯定不能說,“不,我們不敢,就是求您,求您高抬貴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