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洞房之時那丫頭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此時人證物證全無,自己若要查清楚真相,最快的方式,就只有求證於南宮昀!
她必須馬上見到南宮昀,扭轉乾坤。
“我昨晚只和王爺在房中,並無他人!若你們不信,本妃這就去見王爺,說明真相。只是到那時,你二人信口雌黃,可知該當如何?”
鳳卿塵冷靜地注視著母女二人,多年來的強弱之分,沒有辦法在一朝一夕之間扭轉,但是今天,既然自己來了,她就一定不能讓這對母女繼續囂張。
“鳳小姐,你居然還敢求見我兒?”
忽然,一道威嚴的斥責在門外傳來,美婦人聲聲怒極,“真是痴心妄想!”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通傳,“太妃娘娘到……”
鳳卿塵心內一沉,婆婆來了?
在鳳卿塵承接的記憶中,南宮昀的母親絕對是個狠角色。
而且麗太妃一開始中意的兒媳就是鳳采薇。
要不是原主仗著已故的生母對皇家有恩,作天作地地要嫁,這樁婚事怎樣也落不到原主頭上。
“母妃。”鳳卿塵學著古代的規矩,向麗太妃施禮。
麗太妃面色陰沉,在周氏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新婚之夜,你為跟姦夫苟合,竟把我兒迷暈了扔到後窗外。若非今早本宮派老嬤嬤來探望,還不知這等荒唐事!”
鳳卿塵從她的話語中探尋著線索。
聽麗太妃這意思,南宮昀竟是今天一大早,被王府裡的嬤嬤給撿走的?
也就是說,昨晚在自己和南宮昀因為藥物的作用而昏睡過去之後,有人把南宮昀和床上的這個男人掉了包。
還作孽地把南宮昀扔到了窗外!
“嬤嬤本想抓了姦夫詢問情況,沒想到自後窗看去,這姦夫竟不知何故,已然身亡!”麗太妃氣得呼吸艱難,捶著胸口道:“鳳小姐,我臨安王府到底欠了你什麼?你非要如此坑害我們?”
周麗華恭敬地站在太妃身後,不由也是連連嘆氣,“二丫頭,你平日裡行事囂張乖戾也就罷了,可是在新婚之夜也做出這種荒唐事,就太不應該了!”
“你若只是與人苟且,這罪過怎樣都能搪塞過去;可如今鬧出了人命,死的還是如日中天的端陽侯世子,你這讓我們如何幫你啊!”
她邊說邊抹眼淚,一旁的鳳采薇也是以帕拭淚,又痛又怕。
麗太妃快被這兩人氣死了,“苟且亦是死罪,如何搪塞?”
周麗華自知失言,忙要解釋。
“罷了,”麗太妃雍容大度,吩咐左右,“帶親家母和三小姐回去。女子出嫁從夫,既然鳳卿塵已經嫁進我臨安王府,此事,便由王府全權處理。”
“先將她押入地牢,聽候發落。”
鳳卿塵看出來了,這下手之人,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
正如周麗華所說,以丞相府的勢力,若是她今日只是因為偷人而被抓,必定罪不至死。
王府礙於臉面,多半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將她軟禁或者找個理由休棄罷了。
可如今,一旦出了人命,她作風不檢點的事,便是藏也藏不住。
“娘娘……”周麗華還要再求情。
但是看到麗太妃陰沉的面容,便也不敢再說了。
她只是擔憂地看著鳳卿塵,連連嘆氣,終究無可奈何地退下了。
鳳卿塵藉此機會去查看死者的情況,忽然,兩個嬤嬤衝上來,將她牢牢抓住,不由分說地要將她押送進地牢。
“太妃娘娘,我冤枉!”鳳卿塵看那屍體分明已有屍斑,就說明他的死亡已經超過了十二時辰,一個早就死了的人,如何能與自己苟且?
“小侯爺至少在前天就已經死了!我如何與他做什麼?如何又將他殺死在婚床?這明擺著就是有人想要拋屍誣陷,擾亂我臨安王府!”
麗太妃腳步一頓,仔細聽她說完,更覺荒唐。
“你果然不愧京城第一荒唐之名,這胡話張口就來,”她被氣得拳頭緊握,聲聲冷笑“前天就死了?我怎麼不知,鳳小姐何時才高八斗,會醫術,能辨屍?”
多年來養成的體面性子,讓她沒辦法衝上去對鳳卿塵大打出手。
如若不然,她發誓,鳳卿塵已經死了千萬次!
“你敢如此侮辱傷害我兒,在上,自有神明難饒;在下,家法國規來論。你這些巧舌如簧,都留著說給閻王去聽吧!”
麗太妃秀手一揮,幾個老嬤嬤立刻加大了力道,狠拽得鳳卿塵上頭都疼。
“等等!等一下!”鳳卿塵用力掙脫,焦急指著陳明章的臉,“不信你們自己看,他的臉上已有屍斑!而且他嘴唇烏黑指甲成墨,這分明是中毒死的!”
“我說的是真是假,娘娘找仵作一眼便知!”
“本宮倒要聽你指派?”麗太妃氣得步搖顫抖。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匆忙來報,“娘娘……王爺醒了!可,可是……”
“王爺怕是不行了!”
“什麼?”麗太妃身姿踉蹌,原本已是強繃著從容威儀的面龐瞬間崩塌,眼中湧出,疾步向門外走去,說話的聲音還算沉穩,“你仔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娘娘,王爺像是中了邪毒,渾身全是紅斑,已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鳳卿塵聽得皺緊了眉,南宮昀是唯一可以證明她清白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有事。
趁著混亂,她擺脫了老嬤嬤們,跟上了麗太妃。
臨安王私人寢院裡,奴僕們進進出出亂作一團。
一個身穿箭袖紅衣、腰間佩劍的姑娘,從南宮昀寢房內走出,“趕緊去找江神醫!”
“紅纓,昀兒如何了?”麗太妃急叫她過來詢問。
“回娘娘,王爺一刻鐘之前醒來,要水喝,誰知一杯熱茶喝進去,便是渾身生出火紋一樣的紅斑,隨即整個人暈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鳳卿塵聽到這話,就知道南宮昀確實中毒了。
只要是毒,對她來說反倒好辦。
“太妃娘娘,我能治好王爺,請您讓我進去。”
她一改原主無禮的做派,上前施禮,認真又客氣地向麗太妃請命。
“你?”麗太妃當然不會相信她。
但是時間緊迫,鳳卿塵沒有辦法向她細緻解釋,索性直接立下生死狀,“不錯,就是我。娘娘放心,我若救不活王爺,便甘願以死謝罪!”
“而且娘娘,眼下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不是嗎?”
鳳卿塵緩緩一問,抬眸直視著麗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