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焦灼。
就連方才還志得意滿的麗太妃，都不由皺起了眉。
心腹李嬤嬤慌得忙看向鳳卿塵，“既然是鳳小姐惹的禍，娘娘何不把她交出去，也是表明咱們王府的效率與誠意。”
鳳卿塵翻了個白眼。
沒必要做得這麼難看吧？
好在麗太妃蠻橫歸蠻橫，擔當卻是不缺。
她很快便抬起手，止住了李嬤嬤的話，“這事兒雖然棘手，但本宮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誰來追責。”
“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區區一個淮陽侯府，安敢如何？”
鳳卿塵在心中暗道一聲，“婆婆幹得漂亮，”臉上也是露出了乖巧的笑意。
麗太妃瞪了她一眼，用那根素白如同玉蔥的手指指了指她，“你給本宮安分一些，回頭本宮再跟你算賬！”
鳳卿塵微微一笑，心想您這話，可就說錯了。
來不及等回頭了，現在我就安分不了。
淮陽侯夫人眼睛紅腫、神情疲憊，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華，像是喪失遊魂一般，看到鳳卿塵就直接向她撲了過來。
“毒婦，你敢害死我兒！你竟敢害死我兒！”
“太妃，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公道，我要將鳳卿塵遊街示眾，凌遲處死！”
她來的時候氣勢洶洶，這會兒看到鳳卿塵這位始作俑者，悲痛至極之時，腦子反倒跟著清醒了。
此事和端陽王府無關，這鳳卿塵早有劣跡，坊間多傳她勾引章兒，如今新婚之夜將章兒害死，多半是早有預謀，就是想要利用端陽王府來逃脫罪責。
麗太妃皺眉，想要安慰她一番再說從長計議，可是看到她這雙因為痛失愛子而哭紅的眼，一時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鳳卿塵搖搖頭，覺得女人果然一做了母親就容易糊塗。
“夫人，這件事多有蹊蹺，真兇還未找到，您就算殺了我，又能如何？”
“你就是真兇！”侯夫人說著，衝上來就要打她。
平日裡端莊美名的貴婦，這會兒像個潑皮破落戶一樣，也是令人唏噓。
鳳卿塵躲開了她，言簡意賅地說道：“他是在前天死的，我是在今早才見到的他，我如何能去殺一具屍體？”
“你胡說！”端陽侯夫人的一雙通紅的眸子裡，幾乎能噴出憤怒的火，“他、他明明是昨晚就來找你！”
這事丟人，可與兒子的死亡真相相比，又是無足輕重。
“誰不知道你素來勾引我兒？”王儀繽恨得牙癢癢，“不知你用什麼手段蠱惑了我兒，讓他竟然冒著如此之大不韙，與你偷會！”
鳳卿塵嘆了一聲，她是真心的，“我要是真能與他偷會到，那還算好了。”
“畢竟那時，我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搜索原主的記憶，發現端陽侯夫人還真沒說錯，原主和陳明章的確有些瓜葛。
只不過，不是原主追求陳明章，而是陳明章暗戀原主。
奈何原主本就是個紈絝大小姐的性子，詩酒放誕、廣交朋友，所以知道別人暗戀自己，也不避諱，反倒時不時地挑逗這書呆子一番。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你若真有半點良心，你就該給我兒償命！”王儀繽說著，抓起頭上髮釵，就要動手。
“我若給他償命，那成什麼了？”鳳卿塵後退一步，厲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是殺他的兇手，我死了，只會被人說成殉情。”
“陳夫人，您也不想讓您的兒子死後，還和我長久地綁在一起吧？”
王儀繽的眼中心中，只剩恨意，哪裡還能聽清楚什麼。
“賤人，你少在這裡胡攪蠻纏！”
說話間她又要動手。
麗太妃在一旁，卻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這鳳卿塵的確會點醫術，更何況，如今還有齊太妃在場，倘若陳明章真的是前天死的，不愁驗不出來。
鳳采薇自從把陳夫人引過來之後，就沒敢多說什麼，一直悄悄仔細看著。
這會兒她眼見麗太妃一動不動，就猜到了麗太妃可能是要保鳳卿塵。
“那……如果說，前天，你也見過小侯爺呢？”
鳳采薇裝作害怕地看著鳳卿塵，怯怯地開口。
“什麼？”
鳳卿塵停住躲閃的腳步，眉心皺了起來。
她可以確定，在原主的記憶中，沒有這一幕。
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不可能在前天見過陳明章。
陳夫人也停了下來，著急地看向鳳采薇，“三小姐，你說什麼？我兒的確見過鳳卿塵是不是？”
“你確定是前天？”
鳳采薇做事向來穩妥，她沒有說出肯定的話，“我也不確定……我只是見姐姐偷偷溜出府了，好久才回來。”
“而且，姐姐回來的時候神色慌亂，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她邊說邊看在場之人的臉色，尤其是麗太妃和陳夫人的。
只見這兩人的臉色都是越發陰沉，她的心頓時落定了一大半兒。
這事兒，成了。
麗太妃的眉心緊緊鎖起，分明是在仔細思量。
如果鳳采薇說的是肯定的話，她反而沒有這麼相信，可如今，鳳采薇分明不是故意坑害鳳卿塵的樣子。
采薇這孩子老實，她是知道的。
“鳳卿塵，你還有什麼可說？”麗太妃恨鐵不成鋼，就算她已經進了王府的門，但是殺人重罪，誰也保不了她！
鳳卿塵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一笑，問鳳采薇，“那麼三妹，我想知道，你看到我是什麼時辰出去的？”
“你、你自己做的事情，還問我？”鳳采薇低著頭，不敢回答。
鳳卿塵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只是深意地看著她。
鳳采薇沒有辦法，知道自己今天不說出個具體時辰來，肯定混不過去了。
“自然是晚上，若是白天，我可能也不會覺得奇怪，”鳳采薇選了個寬泛的時間點，“那天晚飯過後你就出去了，後半夜才回來。”
鳳卿塵聽著，笑了起來，“這就不更不對了。因為小侯爺的具體死亡時間，是在前天清晨！”
“諸位，今天正好齊神醫在場，你們若是不相信我的判斷，可以讓齊神醫去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