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翠懂事地在一旁順著江李氏的話說著,又看向自家男人。
“是啊,大哥,要是月娘真的死了,傳出去以後我們家天賜還怎麼考狀元?我看是因為這個,娘才同意分了家。”江茂也跟著附和著。
“可不是嘛,分家也就算了,還喊來了村長,簽了斷親的文書,以後與我們家可沒什麼關係了。今日娘還去勸說月娘,再給她一個機會,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既往不咎。”孫大翠一臉難過的,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誰知道,月娘並不領情,你那女兒江月還把我們幾個都丟出去了院子!”
江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江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娘,弟妹,這是不是誤會,月月怎麼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哼,老大,你意思是說娘冤枉你媳婦和你女兒了是不是!”江李氏冷哼了一聲。
“我……”江樹還想說什麼,又被孫大翠打斷了。
“往常我們二房,三房,無論是得到了什麼好的東西都是第一時間孝順給公爹和婆母的,現在好了,月娘他們抓到了這麼大一隻的野山羊,卻一點也沒想著送過來孝敬娘。”孫大翠陰陽怪氣地說著。
“是啊,老大,娘不是說貪那一口吃的,只是野山羊賣了,能有十幾兩銀子,你也知道家裡窮,天賜還要交束脩,咱倆也指望著天賜出人頭地!總不能一直指望著族裡吧,大家都沒什麼銀子。”江李氏和孫大翠兩人軟硬兼施的,說著江樹更抬不起頭了。
“十幾兩?”江樹聽到一頭野山羊能賣這麼多銀子,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娘,我這就月娘她們回來,斷親書什麼的都不作數,還有那野山羊,賣了的銀子我也全部上交給娘。”江樹保證著:“到時候我讓月娘她們給爹孃你們道歉,求你們原諒。”
“回來就算了,當日村子裡那麼多人看著,我們也是勸說了好久,月娘還是堅持帶著孩子走。再回來我也不認了。”江德平一臉嚴肅地說著:
“之前你們一房住的大的那個屋子,你和江恆就搬到小的那個屋子裡住吧,大的那個屋子我已經改成天賜的書房了。”
江德平本來是挺喜歡月娘這個兒媳婦的,相比於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月娘的性子軟弱,更好拿捏,沒想到,那日竟然在那麼多人還有村長的面前下了自己的面子,現在還想回家,想都不要想了。
不過那隻野山羊,上交回家也是應該的,怎麼說自己也是他的公爹和那幾個孩子的爺,還想造反了不成?
“老大,不是爹孃不留情面,是你家媳婦這次做得太過分了,都把你爹給氣暈了,她們娘幾個還是不要回來的好。大夫說你爹身子可承受不住了。”江李氏見自家老頭子發話了,便又軟下語氣勸說著。
“爹都這麼決定了,那我和恆兒就搬到小屋子睡去。”江樹想了想一家人都住那個小屋子,雖然小了點,但是擠擠還能睡得下的,頂多自己到時候和月娘打地鋪,讓孩子他們睡床上。
“阿奶,那我娘和妹妹她們現在住在哪裡?”江恆擔心地問,娘帶著弟,妹她們分出去了,留宿街頭嗎?
“不用擔心,現在她們住在山腳下那茅草屋院子那邊。”孫大翠搶先一步回答。
“老大,你們出去這段時間都累了,早點歇息吧,明日空閒了再去找月娘她們,都是住在村子裡的,也跑不到哪裡去。”江李氏話鋒一轉,話題又轉移到他們出去幹活的事情來。
“對了娘,這是我這次出去賺的銀子,都上交給你。”江茂適時地拿出了工錢上交了上去。
看到江茂上交了,江盛自然也跟著上交了,看著江茂沒有把你那二十文賞錢上交上去,江盛也跟著這麼做。
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揭穿誰,上交完後,在場的人都把視線放在了江樹和江恆身上。
“大哥,你該不會是不想上交吧?”江茂見江樹和江恆遲遲沒有動作的,連忙開口問。
“老大?”江李氏也看著江樹。
“娘,我們這次也賺了不少銀子,我想讓恆兒重新去學堂唸書。”江樹躊躇了好一會才開口說出來。
見爹把重新讓自己去學堂唸書的事情說出來後,江恆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學堂裡的束脩才二兩銀子半年,他自己這次也賺了四兩銀子的,就算上交一半都能交半年的束脩。
“不行!”還不等江德平和江李氏說話,孫大翠就已經搶先一步不同意,要是江恆去唸書了,家裡豈不是又少了一個勞動力,他家男人豈不是壓力又大了一些?
劉冬花也想開口說話,卻被江盛悄悄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說,反正按照爹孃的性子怎麼可能同意江恆再去學堂唸書的,他們三房還是不要摻和這些事情了。
一直以來,因為他們三房就生了兩個女兒,生不出兒子,在這個家裡也是人微言輕的,江盛也一直告誡自家媳婦不要說這麼多話,一會說多錯多。
劉冬花暗暗地撇了撇嘴,沒有繼續開口。
“老大,一碼歸一碼,你們該上交的工錢還是要上交的。”江德平看著二人緩緩說著。
江恆聽到阿爺的話,心都涼了大半截,難道他自己賺的銀子還不能去唸書嗎?為什麼天賜都可以去唸書了?就因為他考上了童生嗎?當初要是讓他繼續唸書,那他也可以考上童生的。
“不過我也不是偏心的,老大,剛才你阿奶也說了,林月娘她們抓到了野山羊,可以賣十幾兩銀子,你要是能把那買野山羊的銀兩拿回來上交,我可以做主,從這筆銀子裡拿二兩銀子出來給你交束脩。”江德平看到江樹和江恆臉上的失望之意,又及時地給了一顆甜棗。
這個所謂的甜棗,江恆和江樹還真覺得沒什麼問題,心裡已經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野山羊賣了換銀子拿回來交束脩。
“好了,也晚了,都下去歇息吧。”江德平對這屋子的三房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