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園山莊的開發商剛開始的手續不全，房產證拖了很久才能辦。
上一世，是林馨和鳳愛心回來的第二天去辦的房產證。
看林清還在發愣，鳳庭桉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開始撥打114查號碼。
這時候，手機上網還沒那麼方便，很多功能並不全。
鳳嘉檸在旁邊拿出紙筆配合著記號碼。
看鳳庭桉接通了悅園山莊售樓處的電話，鳳嘉檸接過手機打開免提，自己詢問起來。
“喂，我是咱們一期9棟1001的業主，請問咱們這個房產證什麼時候能辦呀。”
林清驚訝地看著女兒幹這些，發現她調整過的聲調和語氣，非常老練沉穩，完全沒有15歲少女的稚嫩。
“不是都通知了，年後四月份就可以辦了。”
“哦，那我們是不是留的電話不對，漏接信息了。麻煩您看一下，我們留的電話是不是……”
鳳嘉檸報出了鳳宏偉的電話。
“對，是這個電話。”
“不好意思，那我們再問問他，謝謝啦。”
通話結束，林清震驚地看著鳳嘉檸。
“你爸買的房子？他啥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鳳嘉檸拍拍林清的手臂：“他在海城還有一套，買了兩年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鳳宏偉骨子裡是個很會算計的商人。
他就算包養了林馨，海城的房子還是寫的他自己的名字。
悅園山莊這套後來卻到了林馨名下，估計林馨下了不少功夫。
林清一時消化不了，沉默下來。
鳳庭桉卻突然插話，說的是另外的話題：“嘉檸，我們倆考上市實驗卓越班了嗎？”
鳳嘉檸搖搖頭：“沒有，你去了三中，我去了九中。”
“什麼，三中，九中？”林清驚得忘了房子的事，尖叫起來。
蘇市的普高裡，三中墊底，九中中等偏下。按說這兩個學霸就是躺平了隨便答答，也不至於這水平。
鳳庭桉眼神幽深：“嘉檸，那18年，我們過得……好嗎？”
半天沒有迴音，鳳庭桉抬頭，看到鳳嘉檸眼裡一片哀慟，忽然明白了。
“嘉檸，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要重生回來找我們。有……很不幸的事情發生嗎？”
林清莫名看著鳳庭桉：“庭桉，你說什麼呢。”
她平時不看網絡小說，完全跟不上孩子們的腦回路。
鳳嘉檸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多麼聰慧又敏銳的哥哥啊。
就是因為在幸福頂端的時候，毫無防備地信念崩塌，才讓他有了無法紓解的心結吧。
“哥，在你眼裡，爸爸的形象很高大對吧。”
鳳庭桉點頭。
“可如果我說，他有你不知道的陰暗面，你能信嗎？爸爸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完美，他有很多缺陷。有的，甚至很致命。”
鳳庭桉的表情有些龜裂。
“哥，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多面的。我們看到的，跟實際的可能差異巨大，甚至完全相反。”
鳳庭桉點點頭：“我明白，那比如……”
“比如，爸爸很少陪我們。”
她還是找了個不痛不癢的切入點。
她不敢直接說出來。否則，那個衝擊力跟上一世直接看到比起來，一樣的致命。
鳳庭桉和林清似乎都鬆了口氣：“這個沒什麼，爸爸是因為工作忙。”
鳳嘉檸面色凝重搖頭：
“他的事業在蘇市頂多算中不溜，他能忙成什麼樣？何琪爸爸的資產是他的好幾倍，人家也有時間陪妻兒國外遊。”
“我們的爸爸在外面，有別的需要陪的人。”
鳳庭桉還沒反應過來，林清驚了：“什麼……什麼需要陪的人？”
“女人，爸爸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鳳嘉檸開始露出尖刀。
果然，林清一聲尖叫。
“不可能，你爸怎麼可能……”
鳳嘉檸握住林清的手，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媽，你和爸爸才38歲。你們的夫妻生活，你覺得正常嗎？”
林清看著女兒幼稚的臉上那雙滄桑的眼睛，忽然渾身冰涼。
剛結婚那些年，他們是很和諧的。鳳宏偉甚至是需求很大，經常纏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可最近這幾年……
她一直覺得是鳳宏偉事業做大後太忙太累，人也有了年紀，不可能跟年輕時一樣。
畢竟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回家總是很疲憊的樣子。
“嘉檸，你爸他真的……”
鳳嘉檸堅定點頭：“是真的，還不止一個。但有一個，是對我們家最致命的。”
對婚姻不忠的人，也不可能對小三忠誠。
這段時間，鳳宏偉早就跟助理勾搭上了，只不過沒到包養的程度。這是上一世林馨跟鳳宏偉吵架才暴露的。
林清失神地囁嚅著：“最致命的，是誰？”
鳳嘉檸猶豫著怎麼開口，鳳庭桉忽然一把抓住了鳳嘉檸的手臂。
“嘉檸，難道是……”
兩雙神似的桃花眼對視著，一瞬間刺得鳳庭桉眼睛泛起赤紅。
“真的是她……”
鳳嘉檸輕輕的點頭。她輕握鳳庭桉的手，發現還溫熱著，沒有顫抖沒有冰涼，心裡稍安。
經過這些迂迴，打擊應該被緩衝了很多。
“是誰呀。哎呀，你們這兩個孩子，別打啞謎呀。”
鳳庭桉握住林清的手：
“媽，這個世界上除了嘉檸，你覺得哪個女人是你最最不敢想的，那就是誰。”
林清抿著嘴，手攥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鳳嘉檸鼓了鼓勇氣，終於下定決心。
“媽，哥，我是33歲的鳳嘉檸。下面，我會把後面18年的事情都說一遍。”
“剛才哥哥說了，最最不敢想的。那你們就用最最不敢想的思路，來想這18年我們三個人的遭遇就行。”
“最最慘，慘到不能再慘。”
林清的聲音掙扎顫抖：“死了？”
“死，也有很多種死法。”鳳嘉檸神色冷峻。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鳳嘉檸覺得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鋪墊，才開始繼續講述。
“4月5號，清明節，爸爸和那個女人帶回了一個剛滿月的女嬰，取名……鳳愛心。”
“鳳愛心，愛，馨……鳳宏偉，你怎麼敢。”
林清臉色煞白，手抖得不成樣子。
“名字是那個女人起的。她讓你每天給她養著孩子，還叫著這個錐心的名字。其心可誅啊。”
鳳嘉檸握住林清的另一隻手，繼續說著。
她在努力離間媽媽和林馨的關係。
上一世，林馨一直裝得弱不禁風。還拿出醫生的證明，說自己在這個世上活不了幾年，這些只不過是她臨死前的心願。
媽媽一面心如刀割，一面又放不下動不動就暈倒住院的林馨。
更怕醜事暴露後，自己的一雙兒女無法在學校立足，最終扛下了所有。
這一世，不能再讓媽媽心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