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滴從鐘乳石尖端滑落，打溼地面的青苔。
這裡是一座空蕩黑暗的溶洞，只有些許光線從上方的縫隙中透出，落在李長夜臉龐上。
“這裡是…什麼地方？”李長夜側著身子，神情迷茫。
接著，他臉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腦中浮現一些記憶：
昨日順利通過考核後，自己回到膳房和大夥慶祝。
然後…喝醉了，小飛遞過來一串烤蘑菇……
李長夜無語至極，沒想到還是因為意外誤食了那菌子。
“所以，這又是給我換到誰身上來了？”
他想爬起身，可一起身就感到這副身體羸弱不堪，瘦弱無比。
他想用手摸索著這具身體，卻發現上肢無法動彈。
什麼鬼？
這項發現驚得李長夜立刻精神抖擻，下意識想施展靈氣照亮周圍環境。
體內卻沒有絲毫靈氣回應。
“難道這人身上沒有靈竅？”
這是李長夜的第一反應。
在這方世界，只有天生靈竅者才可踏入修仙一途，沒有靈竅則註定無緣。
可一個沒有靈竅的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他關在這洞裡。
透過微弱的光亮，李長夜側頭看見了琵琶骨上穿著兩條鐵鏈。
李長夜沉默，這種情況超出他的預料了。
他之所以不想吃菌子就是擔心遇到這類情況。
“首先，我的身上沒有明顯痛覺，說明這鎖鏈不是一兩天的事。”
“這具身體也並非是沒有靈竅，仔細探知後能依稀感應到靈竅存在……”
“只不過那靈竅早已廢掉。”
李長夜長長嘆息一聲。
儘管是他也感到深深的無力，自己還能換回去，但是身體原主卻要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溶洞內。
是個邪修還好說，如果不是的話，那真挺絕望的。
他閉上雙目，靜待身體交換時間結束。
……
再次睜眼時，李長夜坐在一枚蒲團上，身前擺著一封墨漬未乾的信。
“這是？”
他微微愣住，信上字跡歪歪扭扭，宛如未識字的孩童亂畫一般，絕不是他本人寫的。
李長夜拿起信件閱讀：
“多謝道友借身體一用，這洞外世界真是無比精彩，寥寥幾眼就讓本座重燃希望，日後若能再見，必有重謝！”
竟然用本座來自稱，那身體原主難不成真是什麼大能？
李長夜皺眉，況且這人還能想到留信答謝自己，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會交換回來一樣。
“算了，就當是個插曲，今天還有件事得去做。”李長夜喃喃道。
他要繼續用仙靈妙法中記載的藥浴擴展氣門，增加靈氣儲備。
上次扮成鴻儒道人得來的藥材，一次就用完了，必須要再去趟藥園。
仙靈宮外門藥園。
還是熟悉的黑袍，熟悉的招牌，不過李長夜這次沒有戴面具。
他坐在一處石階上，身旁掛著“免費問道”的木牌。
李長夜原以為自己這個小號消失許久，已經沒人放在心上了，誰知坐下沒多久，立刻就有弟子注意到他。
“鴻儒道人！”一名外門弟子驚喜地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
這聲呼喊立刻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一些曾經的熟面孔紛紛圍了上來。
“鴻儒道人，您終於來了！”一名弟子激動地說道，“上次您指點我修煉青木訣，我回去一試，果然效果顯著！”
李長夜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忽然聽到人群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鴻儒道人！”
他轉頭一看，正是之前給過自己藥材的季伯長，以及另外幾位弟子。
季伯長滿臉笑容，快步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剛靠近，李長夜就一把握住季伯長的手，擠出一滴眼淚道：“你就是季師兄吧！”
“我聽師傅說過，之前我重傷的時候，就是幾位師兄出手贈藥幫我渡過一劫！”
身邊弟子聽見，紛紛豎起大拇指，直呼正道的光！
季伯長哈哈一笑，擺擺手：“原來是內舍師弟，師弟不必如此見外，舉手之勞罷了。”
“還有，師兄的名字是複姓，要念作季伯，可別記錯了。”
“咳咳。”李長夜差點被這雷人的名字嗆到。
緊接著，季伯長忽然想起什麼，拉過身旁的年輕人向李長夜介紹道。
“對了，這是舍弟，此次正好參加了宗門的秋招。”
那年輕人無比熱情，連忙報上自己名字：“內舍師兄，我叫季伯藻榭，以後要請師兄多多關照了！”
“好說好說。”李長夜急忙搖頭。
藻榭這種東西，還是別多關照我了。
這時，季伯長看了看李長夜手中的牌子。
好奇地問道：“內舍師弟，今日來藥園，為何舉著師傅的牌子？”
李長夜微微一笑，解釋道：“我雖修為尚淺，但深得師傅傳承，對修煉一途還是有些心得的。各位師兄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問我。”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好大的口氣！”
一個冷峻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刀，身上散發著一股凌厲的氣息。
“葉恆！”有人低聲驚呼，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
這又是哪根蔥？
李長夜對於外門弟子毫不熟悉，能算認識的只有洛師音一人。
季伯長面色一凜，見李長夜一臉不解，低聲提醒道。
“此人叫葉恆，外門天資榜排行第七位，修為已達築基中期。實力強悍，性格孤傲，平日裡極少與人交往。”
葉恆走到李長夜面前，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
“一個煉氣期的傢伙，竟敢說有疑惑的地方能替人解答？真是可笑。”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譏諷。
雖說在場圍觀的弟子，也有人覺得李長夜大言不慚，但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大家也都是同門，沒必要針鋒相對。
只有葉恆完全不給面子，毫不掩飾地嘲諷。
李長夜緩緩站起身，搖搖頭：“修煉一途，講究的是悟性與機緣。”
“我雖只是煉氣八層，但師傅教導有方，逆伐築基如飲水。”
“葉師兄如果聽不懂功法，我也略懂一些拳法。”他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