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正常嗎？”
護士笑著解釋：“體溫和血壓正常不代表你身體已經徹底恢復，還需要再住院觀察兩天。”
“我肚子已經不疼了。”顏昭不想在醫院待了，想出院，“我覺得我好了，今天可以出院。”
“那你去跟林醫生說吧，他要是說你可以出院了那你就可以走了。”
護士走後，顏昭下床去找林醫生。
醫生辦公室就在病房的斜對面，門頭上有門牌，門上有一塊兒細長的玻璃，顏昭往裡看了一眼，沒看見人，試著敲了兩下。
裡面忽然傳來一聲響。
緊接著，一個女孩兒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她踢到椅子發出來的。
“延川哥哥，求求你了，你別告訴我大哥行不行。”
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顏昭轉身準備離開。
“進來！”
裡面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來都來了，萬一等會兒又找不到人，她今天還得待在醫院。
顏昭推開門進去，“林醫生，我今天想出院。”
“不行，還得再輸一天液。”
林延川鎖了櫃門，轉過身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那個櫃子在視線盲區，站在門外什麼都看不到。
顏昭還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麼男歡女愛的場面，結果是誤會。
他還是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從聲音也能聽出來他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顏昭很不喜歡這個氛圍和環境，想盡快出院，所以說話的語氣極盡溫柔，“我在醫院休息不好，還得經常麻煩林醫生，所以我想開一些藥回去慢慢養。”
林延川抬眸看了顏昭一眼，微微偏頭。
“你先出去！”
顏昭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哦了一聲就轉身準備離開。
“沒讓你走。”林延川對椅子上的女孩兒說：“我給你訂好回去的票，現在去高鐵站還能吃個飯。”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兒抬頭看著林醫生，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延川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走行不行？”
“不行！”
女孩兒看著林延川，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離開了辦公室。
“我是普外的醫生，昨晚只是臨時去的急診。一般病人住急診的病房不能超過兩天，我讓已經讓護士把你轉到普外了。”
她沒說清楚，還是對方沒聽清楚。
她不轉病房，要出院！
顏昭：“林醫生，我已經好了，不用再折騰的轉病房，況且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兒。”
“什麼事兒比你自己的健康還重要？自己愛惜自己才是根本，別本末倒置了。”
顏昭正要說話，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林延川看了顏昭一眼，接起電話。
兩秒後，他拿開手機對顏昭說：“你先回病房，我忙完了再過去找你。”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沒有醫生開的出院證就辦不了出院手續。
顏昭無奈地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姐姐，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剛才在辦公室那個女孩兒攔住了顏昭。
看她的樣子，年紀應該不大，可能還在上大學吧。
能看的出來，眼前這個女孩兒喜歡那位林醫生，但似乎她又很怕他。
她就是來住個院輸個液，不想摻和別人的事兒。
“有需要可以撥打110.”
“姐姐，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女孩拉住了顏昭的胳膊，一臉祈求。
一雙大眼睛搭配微微向下的眼角，給人一種很無辜的感覺。
看著她，顏昭想到了那個被母親帶走的妹妹。
如果她還在，也是上大學的年紀了。
“求求你了姐姐，你幫幫我吧。”
顏昭不害怕別人跟她橫，就怕別人對她好，跟她撒嬌。
她嘆息一聲：“你要我幫你什麼？”
——
“姐姐你看，這是我剛給你買的午飯，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買了些。”
顏昭轉到了普外的病房，又答應了讓宋笑笑留下來給她陪床。
這個“陪床”的倒是很稱職，一會兒買水果，一會兒買奶茶，現在又買了一大堆快餐，什麼漢堡，披薩，可樂，還有一份麻辣拌。
可她一個急性腸胃炎的病人，哪敢吃這些。
“你吃吧，我還不餓。”
顏昭話音剛落，林延川進來了。
他身上還穿著手術服，戴著口罩，應該是剛從手術室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看見坐在床邊的宋笑笑，他先是微微皺了一下眉，再看顏昭床頭櫃上擺的滿滿當當的吃的，眼神頓時沉了下來。
“我是顏昭姐的陪床，不信你問顏昭姐。”宋笑笑在林延川發火前趕緊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
林延川看向顏昭。
顏昭點了點頭，“對，我僱的她給我陪床。”
她知道宋笑笑藉口給她陪床，就是想留在醫院。
可這也不能全怪她，他要是痛痛快快讓自己出院，那不就沒這些事兒了麼。
想到這裡，顏昭覺得留下宋笑笑挺明智，說不定林延川受不了宋笑笑的糾纏，就會讓她出院了。
“你要是想在自己肚子上開個口子，就儘管留下她。”
林延川說完，又離開了。
“顏昭姐，他什麼意思啊！”宋笑笑問。
顏昭默默嘆氣：“知道我是因為什麼病住進來的嗎？”
宋笑笑搖頭。
“急性腸胃炎。”
顏昭不是部分好賴的人，那個林醫生一下手術就來病房找她，可見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她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
雖然宋笑笑這個姑娘有點兒缺心眼兒，但有她在一旁嘰嘰喳喳，顏昭能暫時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兒。
天不遂人願。
她去樓下上了個廁所，居然碰到了齊瑞州。
齊瑞州看了一眼她的頭頂上的牌子，臉上的驚訝變成了憤怒：“我說你怎麼能那麼幹脆的說出‘分手’兩個字，原來是有了新歡，想倒打一耙再把我踢掉啊！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不讓我碰，說什麼要等到結婚，實際上是怕我發現你早就不是雛兒了吧。”
“你是吃屎了麼，見人就滿嘴噴糞。你自己進化不完全，沒有人的禮義廉恥，就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不要仗著你腦子有問題，就為所欲為！”
顏昭罵完齊瑞州繞過他往前走。
顏昭已經走出去幾步，才從懵逼了狀態回神。
“我沒有禮義廉恥，你又是什麼？好女孩兒誰會偷偷摸摸地來看婦科！”
情緒穩定的人不是沒有情緒，而是沒被逼到那個份兒上。
顏昭轉過身，朝齊瑞州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你是屬小龍蝦的吧！”
“什麼？”
齊瑞州沒懂顏昭的意思，宋笑笑很好心的給他解釋了一下。
“又聾又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