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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理賀昌旭滿眼的怒火。

喬婉晴轉過臉去,朝幾個大掌櫃的柔聲道:“幾位掌櫃也聽到了,夫君並非是那起子會貪圖嫁妝的歹人。今日請諸位前來,當真只是怕我辛苦。還請幾位掌櫃回去後,莫要多加議論。”

“……”

賀昌旭恨她今日不規矩,又聽她這般說,跟暗示這個幾個人精回去壞他名聲有何區別?

偏這話卻又挑不出毛病!

他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嘔出血來——今日這一齣,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喬氏到底為何能突然在這個時間醒來?!

一旁,房、趙兩個掌櫃面面相覷,沒出聲。

倒是王掌櫃,依舊樂呵呵地點頭,“那是那是,瞧見東家與夫家和美恩愛,咱們這些做底下的自然只有高興的。”

喬婉晴看了眼王掌櫃,以前她只覺這人過分圓滑,還曾一度考慮過將他的位置換掉,不過卻被阿爹阻止了。

今日種種看來,此人能深得阿爹信任,必有長處!

朝他笑了笑,又看向另外幾人道:“如今我醒轉,不過身子還是弱,我想著,還是得尋個可託付的人,能這段時日暫時替我打理喬家京城的生意,不知幾位掌櫃可有舉薦嗎?”

一聽這話,賀昌旭差點沒當場發作!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道:“晴娘,外頭的人怎有家裡人可信?你身子不好,合該由我替你處理……”

話沒說完,就見喬婉晴朝他笑了下,道:“夫君,這生意上的到底都是阿堵之事,你是讀書人,不好為了我叫這些髒了眼,還是交給底下人去做吧!”

她話語溫柔,卻不容置疑,轉過臉,看著面色各異的幾個掌櫃,最終目光落在一處,笑道:“諸位回去想一想,若有屬意的人選,再遞牌子到府裡來告知我便好。”

幾個掌櫃一聽,神情又是變了變——這是要培養二把手的意思?

喬婉晴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裡,撫了下鬢角,笑道:“我身子不好,今日辛苦各位掌櫃了。”

幾人聽出言外之意,紛紛出言告退。

上房裡很快只剩下賀昌旭。

他看向喬婉晴,目光落在她病氣纏繞的眉眼上,厭煩地擰了下眉,不滿道:“晴娘,你這是在懷疑我?”

喬婉晴如今心眼通明,自然看出了他未曾掩飾的厭惡。

心下雖恨意蓬然,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酸苦悲涼。

到底她嫁的是什麼人?這數年的付出與愛意,又算什麼?

壓下心頭燃燒不休的憤恨,她轉開目光,柔婉一笑,“夫君說的什麼話?不過是三妹總說你讀書高潔,銅臭髒身,叫我別總拿這些下九流的事兒煩擾你,我這才想著將生意上的事兒交給旁人。夫君覺得不好嗎?”

——怎麼可能好!

賀昌旭幾乎氣死!

這話完全他那個蠢妹妹能的語氣!不過她從前都只是在母親的院子裡嘀咕,誰知她竟還跑到喬婉晴面前說!那可是他的東西!怎麼能交給旁人!

當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夫君,我乏了,就不陪你說話了。”

喬婉晴看他面色一陣青一陣黑,眼底怒意不消,心知他必然還惦記著自己的嫁妝。

只是身子被下藥太久,撐到此時已到極限,扶著添喜要離開時,忽又回頭道:“對了,夫君,後罩房的屋子太冷了,不好養病,我打算回正屋去住。陶嬤嬤也不知去了哪裡,還要勞煩夫君去跟婆母說一聲,這幾日就將正屋拾掇出來吧。”

……

“什麼?她要回正屋去?”

賀李氏手裡端著個玉壺,聽著賀昌旭說及今日之事,沒有問其他,反而有些好笑地回頭,“你答應了?”

賀昌旭坐在下首,文雅的臉上滿是怒意,點了點頭,“我疑著那陶婆子的事兒敗露,叫她生了不滿,便想著不好讓她再生了懷疑,就應下了。”

“嗯。”賀李氏倒是沒什麼不滿,將手中一枚青花瓷的玉女花瓶放在雞翅木博古架上,左右看了看後,轉過身來,笑道:“大郎做得很好,這時候,確實不好再叫她起疑心。”

賀昌旭皺眉,“可這產業若是交給旁人,我們再想下手,只怕就難了。”說著又看向自己的母親,“而且雲雅那兒也等不得了……”

賀李氏笑了一聲,搖搖頭,“她的嫁妝,進了賀家自然就是賀家的,哪有給旁人打理的道理?這事兒你不必操心了,明日我來跟她說。”

賀昌旭鬆了口氣,又與她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主屋。

不曾看見身後的軟榻上,他那慈眉善目的母親瞬間陰沉下來的臉。

“夫人。”

李嬤嬤端了血燕窩過來,小心地放在她手邊的小几上,又覷了眼她的神色,低聲道:“您也彆氣惱大郎君,今日若非少夫人恰巧醒了,如今喬家的產業已經在大郎君手裡了。”

“恰巧?”

賀李氏冷哼一聲,端著金絲描邊的牡丹碗吃了半碗血燕,又膩煩地放到一旁,擦了擦嘴角,看向李嬤嬤,“你當真以為她是今日恰巧醒來?”

李嬤嬤一愣。

賀李氏理了下袖角,看向窗外,目色陰沉,“我這個兒媳婦啊,就是太聰明瞭。”

李嬤嬤瞧著她的神色,上前,替她鬆緩肩膀。

她舒服地眯上眼,道:“陶婆子的事兒必然是敗露了,叫她察覺了不對。所以昨兒個她故意裝作吐血昏迷,只等著幾個掌櫃上門,好逼著大郎承認賀家沒有要侵佔她嫁妝和喬家產業的心思。”

李嬤嬤不解。

又聽賀李氏道:“再用一個‘二把手’,誘著幾個大掌櫃為了此權效忠於她,賀家再想拉攏必定艱難。兩招一齣,死死攥住喬家產業,叫我們暫時不能動她性命。”

李嬤嬤此時已不是不解,而是震愕了。

“沒想到少夫人竟這般狡詐?”她感嘆著揉了揉賀李氏僵硬的肩膀,“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奴婢從前看她性子溫婉,還真以為她是個好的。”

“若是好的,怎會這些年連私印都不交給我?”賀李氏閉著眼,滿是嫌惡地說道:“商戶出身就是下作,嫁了我賀家還存著二心。連個孩子都生不出,還想霸佔著錢財和正妻之位。難不成要我大郎為了這些腌臢物事一輩子任由她拿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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