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感受著未婚夫的顫慄停止,孫玲將他從身上推開。
羅軒翻身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一包溼巾,遞給孫玲一張:“怎麼了?”
孫玲坐起身,輕輕揩拭著身體,“我親弟弟回家了。”
她回到湖畔新城時已經是深夜,沒有多說什麼,拉著羅軒就上了床。
這是她排解心中煩悶的常用方法。
兩人訂婚後正式同居已經接近一年,夫妻生活非常規律,和已婚的夫妻並無二致。
“什麼情況?”羅軒把避孕套扯下來,隨手扔在床邊地上。
“我洗個澡,等會兒和你說。你要不一起?”
孫玲光著腳走向浴室,羅軒想了想,也跟在後面。
羅軒的父親雖然是副市長,但羅家並沒有深厚的底蘊。
羅副市長的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娶的妻子也只是一個普通公務員出身,仕途並不順利。
副廳級的地級市副市長已經是他仕途的頂點。
羅軒上面還有一個兄長羅榮從政,在父親的鋪墊下,如今三十二歲也還只是一個正科級,大嫂孃家能給的資源也有限。
羅家急需更好的資源。
所以羅軒才會被安排和孫家聯姻。
出發點是羅家為孫家提供政界的一定支持和保護,孫家則用財富為羅家在政界打開上升通道。
孫晨是聊城人大代表,陳茗夫妻是聊城市政協委員,當然,這是政府施捨給企業家的一種榮譽,並不意味著孫家在政界能有什麼實際影響力。
孫家的財富,羅軒勢在必得。
為此,羅軒放棄了自己的初戀白月光,專心專意地和孫玲在一起。
甚至接受了一些類似上門女婿般的條件。
就連同居的這套別墅,都是孫家提供的。
如今出現了沈虞這個變數,按照聊城市其他商業家族的慣例,在有男性繼承人並且他只要不是太糟糕的情況下,女兒能夠得到的份額不會太多。
羅軒急需要得到詳細信息,然後回家和父兄討論下一步的行止。
洗完澡,兩人躺進被窩,孫玲這才告訴了今晚回家的所見所聞。
“看起來,孫叔和陳姨對他很重視?”羅軒問道。
“嗯,至少比那個假兒子重視多了。”孫玲沉吟道,雖然父母今天沒有說更多,但話裡話外都是對三個子女的敲打和警告,“估計我爸媽已經確定以後要把家業交給他了。”
羅軒從背後抱著孫玲,手掌覆在她的胸脯輕輕揉捏,“沒關係,小玲,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家業什麼的,我並不在乎。”
孫玲嗤笑了一聲:“得了,別跟我在這兒說這個,我們兩家為什麼聯姻,大家心知肚明。”
羅軒訕笑,這個話題沒法往下接。
“那你怎麼想的?”
“我不是要和親弟弟爭家產。但是,該我的一定不能少,至少要公平!”孫玲堅定地說。
從小她就一直接受著嚴厲的教育,媽媽經常在她耳邊說,以後她長大了,這個家還要靠她撐起的。
所以還是女孩的她,就以大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自律而又勤奮,雖然學習成績算不上頂尖的一掛,但該學的都學了,已經隱隱有了爽文大女主的氣質。
也因此,孫玲對兩個弟妹的壓制才那麼徹底。
和羅軒的聯姻,對於孫玲來說,是她作為孫家長女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她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但也沒有拒絕,訂婚當晚就坦然地和羅軒履行了未婚夫妻義務,同居期間也是如此。
他要,她就給,感覺來了就迎合一點,沒有感覺就像條死魚。
有時候,她也會主動索取,無關感情,純粹的生理需求。
性和責任,她分得足夠清楚,兩者都是她這個身份的義務。
如果沈虞不曾出現,孫玲極可能成為晨茗集團合格的繼承人,她也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
但是,現在一切似乎有了變數。
孫玲沒有責怪父母的意思。
孫家的所有財富都是父母辛苦十多年得來的,她沒有權力去幹涉他們的決定。
只是……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讓孫玲感到非常失落。
她要去爭取!
羅軒聽到未婚妻的話,心裡活動起來。
羅家想要併吞孫家的財富,需要完成很多前置條件。
首先就是羅軒要和孫玲結婚,在事成之前不能離婚,所以羅軒的父親私下無數次叮囑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成功之前出軌,就連養女人的想法都不能有。
孫家事實上對羅家的權勢依賴程度很低,孫晨和陳茗雖然不是官員,但在體制內的地位也不低,羅家無非更正統,但真要遇上了孫家人無法解決的難題,羅家那點人脈也不一定能搞定。
這種人家的繼承人、大小姐,不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軌。
這種家庭婚前必定是有婚前財產協議的,如果羅軒出軌被孫玲離婚,他一分錢都分不到。
其次是婚後要幫助孫玲儘快取得晨茗集團更重要的地位,不一定非到董事長的位置,而是要讓公司的高管接受大小姐作為繼承人的地位。
接下來,要一一剷除孫家人。
孫晨夫妻在起家的階段,必定會有很多上不得檯面的操作,這是國內絕大多數地產企業在起步時的通病,就算不能抓到他們直接的把柄,也可以從那些集團高管入手,當年很多髒事就是他們經手的。
羅父的身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治安局,讓他們可以深挖根底。
只要把孫家夫妻送進監獄,孫筠和孫皓這兩個在孫家存在感低得多的就很好處理,無論是間接做局或者直接下手,都不是難事。
到這個時候,就可以製造意外弄死孫玲,羅軒或者羅軒的兒子以繼承遺產的方式獲得孫家的全部財產,羅軒作為監護人擁有這些財富的管理權。
這樣才能毫無顧忌地使用這些財富為羅氏家族的崛起進行鋪墊。
當然,這筆龐大的財富羅家是不能、也沒有可能獨吞的,在這個過程中,羅家還會聯合一些同盟共同進退,分享成果。
也正因此,孫家人必須全部被消滅,否則光是盟友的反噬就能讓羅家萬劫不復。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羅軒和孫玲訂了婚,也開始了同居。
孫玲也在羅軒似有若無的唆使下努力朝著家族繼承人的方向努力。
現在出現了變數,羅軒最擔心的就是孫玲直接躺平,滿足於父母給予的一些財產而放棄初心。
他現在只是未婚夫身份,沒辦法直接插手孫家的繼承人選擇事宜,可謂是有心無力。
既然孫玲有心爭取,羅軒當然要堅定地站在她的立場,幫助她出謀劃策。
出生於官宦家庭的羅軒,即使沒有得到家裡的全力支持走仕途,但平時耳濡目染,自然也會不少手段。
“玲玲,”羅軒嘗試著說,“如果你真的要爭取屬於自己的,我一定會支持你!”
孫玲轉過身體,面對著羅軒:“你有什麼想法嗎?”
羅軒思考了幾秒,“那個誰……就是你親弟弟,是個什麼情況?”
“我媽說,他小時候過得很苦,撿垃圾養大他的養父前不久也死了,住的房子又小又破,估計經常吃不飽飯。不過學習成績很好,比我當年要好得多。”
“就是說,在很差的條件下還能取得不錯的成績?”羅軒道,“那他的性格一定很堅韌,即使外表看起來不是這樣。”
“應該是。”
羅軒又道:“那我就大膽說了啊。有什麼話不中聽,你別怪我。”
孫玲嗔怪地把他的手夾到自己腿間:“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怎麼會怪你。”
“孫皓和孫筠對你的地位是沒有威脅的,所以這個剛剛回來的——”
“孫煒。他的名字叫孫煒。”孫玲閉著眼,腰肢輕輕扭動,摩擦著羅軒的手指。
“孫煒……”羅軒順應著孫玲的動作,“只要把他趕出孫家,一切就可以回到從前。”
“但是這個時候,我不好出手。”孫玲被自己的動作挑動起了情慾,側身拉開床頭櫃抽屜拿出一個避孕套遞給羅軒,“彆著急,再做一次。”
十多分鐘後,孫玲蜷在羅軒懷裡,渾身無力,嘶啞地說道:“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