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淺淺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
紗幔低垂,薰香嫋嫋,空氣中瀰漫著陌生的檀木氣息。
她剛要坐起身,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只裹著一層薄被,而床的另一側,赫然躺著一個身著月白中衣的男子!
“色狼!” 齊淺淺條件反射地抓起枕頭砸過去。
男子被驚醒,修長手指捏住飛過來的枕頭,墨色長髮散落肩頭,丹鳳眼微微眯起:”齊大小姐這是何意?昨夜你主動爬上本王的床,如今倒惡人先告狀?”
“本王?” 齊淺淺腦子嗡地炸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這具身體最多十五六歲,手腕內側還有個硃砂色的梅花胎記 —— 這是原主的標誌。
作為現代急診科醫生,她已經二十八歲,本在值夜班,怎麼一覺醒來就成了齊大小姐?
“等等,我、我失憶了!” 齊淺淺突然捂住腦袋,”我是誰?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男子挑眉:”失憶?三日前你掉落城外護城河,醒來便不認得人,倒也說得通。”
他掀開被子下床,玄色外袍勾勒出挺拔身形,”本王乃四皇子蕭謹焰,昨夜你藉著感謝救命恩人之名潛入我寢宮,遇刺客被踢了一腳,撞暈過去,如今裝失憶倒像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去!古代套路這麼野的嗎?” 齊淺淺小聲嘀咕,突然注意到蕭謹焰手臂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不過是刺客留下的小傷。” 蕭謹焰不在意地揮揮手,”已經包紮過了。”
“包紮?” 齊淺淺翻了個白眼,”古代醫療條件這麼差,傷口不消毒遲早感染!” 她跳下床,光著腳丫在屋裡翻找,終於在妝奩裡找到半塊銅鏡,”快把手臂上衣服脫了,我看看傷口。”
蕭謹焰後退半步:”齊大小姐這是要霸王硬上弓?”
“少廢話!” 齊淺淺直接上手扯他衣領,”救人要緊!” 當看到男子臂上猙獰的刀傷時,她倒吸一口涼氣 —— 傷口已經開始化膿,邊緣皮膚紅腫發燙。
“去燒熱水!” 齊淺淺扯過帷幔撕成布條,”再找點烈酒、乾淨棉布,越快越好!”
蕭謹焰皺眉:”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你想死的話就繼續磨嘰!” 齊淺淺怒道,”古代沒有抗生素,傷口感染會死人的!”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蕭謹焰的侍衛二萬見狀連忙轉身,身後著鵝黃襦裙的丫鬟捧著藥碗僵在門口,瞪大眼睛看著衣衫不整的兩人:”大、大小姐?四皇子?你們……”
“你,快按我說的準備東西!” 齊淺淺赤著腳衝過去,”還有,把妝奩裡的胭脂水粉都拿來!”
小翠嚇得藥碗都摔在地上:”大、大小姐,這、這不合規矩……”
“現在救人比守規矩重要!” 齊淺淺一把扯過她的衣袖,”快去!”
小翠連忙拉著愣住的二萬往外走。
蕭謹焰旁觀:”齊大小姐,莫不是昨晚被刺客踢那一腳,撞壞了腦子?”
“閉嘴!” 齊淺淺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傷口化膿有多危險?搞不好要截肢的!”
“截肢?” 蕭謹焰終於變了臉色,”你究竟想做什麼?”
“清創消毒!” 齊淺淺解釋道,”用烈酒清洗傷口,再敷上消炎藥粉……”
說話間小翠端著銅盆衝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抱著酒罈。
齊淺淺直接打開酒罈灌了半碗,剩下的全部倒在傷口上。
蕭謹煜疼得悶哼一聲,額角青筋暴起。
“忍著點!” 齊淺淺用燒過的銅簪挑開腐肉,”沒有麻醉藥,只能靠意志力了。”
“你倒是熟練。” 蕭謹焰咬牙道,”難不成真是失憶?”
“我像是裝的嗎?” 齊淺淺沒好氣地說,”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勾引你了!”
處理完傷口,齊淺淺用胭脂調成糊狀敷在上面:”暫時用這個代替消炎藥,明天必須換藥。”
蕭謹焰看著肚皮上豔紅的胭脂,嘴角抽搐:”這就是你說的藥?”
“總比讓你傷口爛了強!” 齊淺淺扯過布條給他包紮,”記住,三天內不能沾水,不能吃發物,傷口癢也不能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通報聲:”三皇子到!”
蕭謹焰臉色一變,迅速整理好衣衫。
齊淺淺一眼望去,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推門而入。
三皇子冥王蕭謹朗長身玉立,腰間玉佩溫潤,與四皇子的桀驁截然不同。
“四弟,聽說你昨夜遇刺……” 蕭謹朗的話突然頓住,目光落在齊淺淺身上,”這是……”
蕭謹焰淡淡道,”昨夜齊大小姐不慎落水,本皇子便讓她在偏殿休息。”
齊淺淺暗自佩服四皇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忙配合道:”多謝三皇子關心,臣女已經好多了。”
蕭謹朗溫和一笑:”齊將軍乃朝中柱石,本王會派人護送齊小姐回府。”
他看向蕭謹焰,”四弟傷勢如何?”
“不過皮外傷。” 蕭謹焰漫不經心道,
“倒是齊小姐,醒來後聲稱失憶,連本王都不認得。”
齊淺淺心下誹誹:“我應該認識你嗎?說的好像跟你很熟一樣….”
蕭謹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失憶?那可要請太醫好好診治。”
“不必了!” 齊淺淺慌忙擺手,
“我覺得自己好得很,就是頭有點暈……”
“既然如此,本王派人送齊小姐回府。” 蕭謹朗轉身吩咐侍衛,
“護送齊小姐回將軍府,不得有誤。”
齊淺淺鬆了口氣,跟著侍衛向外走。
經過蕭謹焰身邊時,後者突然低聲道:”齊大小姐的醫術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無師自通。” 齊淺淺頭也不回地說,”畢竟保命要緊。”
回到將軍府,齊淺淺被安置在自己的閨房。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面容 —— 柳葉眉,杏仁眼,肌膚勝雪,當真稱得上傾國傾城。
“小姐,您真的不記得奴婢了嗎?” 貼身丫鬟小翠紅著眼圈問。
小蘭也一臉焦急的在旁邊看著齊淺淺。
齊淺淺心虛道:”我…… 我只記得一些片段,你們別難過了,慢慢就會想起來的,小翠你先跟我說說昨晚的事,我為什麼會在四皇子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