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靴子要八兩銀子一雙。”
紫央皺了皺眉,“這麼貴?”
“這是上好的羊皮做的,既暖和又防水,最適合這種雪天出門了。”
見紫央還是猶豫,掌櫃又說道:“您要是還要三雙的話,我給您算二十二兩,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
紫央還是沒有還價,而是拿出她之前畫的圖出來。
“這樣的棉袍子你們能做嗎?”
掌櫃接過來看了一下,“能做,不就是把大氅的帽子加到袍子上嗎,可以做。”
“做六件要多久?”
“怎麼也得三天。”
“三天太久,我今天就想要。”
“這……”掌櫃想了想說:“要不這個帽子給您單做,您就拿六件現成的棉袍子。”
“那要多少錢,棉袍子要耐穿的就行。”
掌櫃的又翻了幾件棉袍子出來,“這棉袍一個碼子就一件,要不你要三套粗布三套細棉布的?”
“多少錢?”
“也不跟您算大小碼了,粗布的全都按一兩,細棉布的一兩二錢。”
紫央點了點頭,又讓對方再做幾件護膝和手套。這個用兔子皮毛就可以,價格都按六錢銀子一副,紫央各要了三副。
最後老闆算了一下賬。
三套棉襖棉褲四兩八錢,三雙皮靴二十二兩,三套粗布的棉袍子三兩,三套細棉布的棉袍子三兩六錢,三副護膝加三副手套三兩六錢,六個細棉布的棉帽子一兩八錢。
一共是三十八兩八錢,抹掉零頭是三十八兩,掌櫃的又按著幾人的鞋碼送了幾雙襪子,還有幾塊手絹和布巾。
紫央點了點頭,然後從筐子裡拿出那件白色大氅來。
“掌櫃的,這個你們收嗎?這是我哥哥的同窗贈於他的,他同窗家可有錢了,這個大氅面料也是極好的。要不是因為我們過年要回老家,也不會捨得拿來換棉衣。”
掌櫃接過來看了一下,確實不錯,就是有點髒了。
“這個給您算十八兩。”
“掌櫃可別唬我,哥哥說這件大氅最起碼要七八十兩。”
掌櫃笑了笑說道:“那您哥哥沒說那是新的的價格嗎?能用的起這種大氅的誰會買舊的,買舊的充門面的人誰又會出那麼多銀子呢。”
紫央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但嘴上還是說道:“剛才買棉衣我都沒跟你還價,這個大氅湊個整數如何。”
最後倆人又周旋了一番,最後大氅算了二十兩,這樣紫央還差布行十八兩。
紫央暫時拿不了這麼多東西,只拿了一件細棉布的袍子先穿上,剩下的下午來取,到時候再付剩下的錢。
還特別囑咐掌櫃定帽子今天要做出來,帽子前面的寬帶子裡面要放棉花,要像圍巾一樣。
掌櫃點頭答應,承諾一定會做好,紫央這才放心的離開布行。
西市的人多了起來,大街上都是叫賣聲。穿過來後,這還是紫央第一次出門,看見什麼都新鮮。
但筐子裡的書太重了,紫央也沒心思轉悠,況且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紫央找了個偏僻的巷子,把筐子裡的書拿了十來本放到最上面,這是蕭澤蘭提前挑好的,一家賣十來本不同的書,不會引起懷疑。
紫央揹著筐子去了一家書齋, 這家書齋應該是剛開門,裡面並沒有客人。
看來人是是個小姑娘,穿的一般還揹著筐子,夥計撩了一下眼皮就繼續幹自己的活了。
紫央把筐子放地下,把上面的書抱出來,放到算賬的櫃檯上。
“掌櫃的,你們這裡收舊書嗎?”
掌櫃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的有些兇,聽到小姑娘要賣書,他直接問道:“哪來的書?不會是偷得吧?”
紫央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不是,是我哥哥的,他……他今年又落榜了,我們準備回老家了,賣書是為了湊盤纏。”
“春天科考,這都冬天了你們才要回老家?”
“因為母親病了,不然哥哥可以再讀三年再考的……”說完紫央低下頭去,一副傷心的樣子。
這次掌櫃沒再說什麼,而是翻看了一下櫃檯上的書。
書都是八成新,沒有摺痕和墨跡,保存的還算不錯。
“這十一本,給你八兩銀子。”
紫央小聲道:“哥哥說要十五兩的。”
掌櫃的把書一放:“那你就去找十五兩的鋪子吧。”
紫央:……
最後還是按八兩賣了。紫央後面又去了兩家書齋,價格都差不多,一家多給了五錢,另一家只給了七兩。
從最後一家書齋出來已經是中午了,紫央在路邊吃了碗餛飩和兩個包子,然後就去了藥鋪。
她跟別人打聽過了,這家藥鋪的坐堂大夫醫術不錯。
“我想買一些治風寒和退熱的藥丸有嗎?”
抓藥的小學徒問:“有,您是要出遠門嗎?”
“是,”
小學徒直接拿了一個藥箱過來,從裡面挑出幾瓶藥丸來。
“這裡有治風寒的,退熱的,洩肚的,還有上好金瘡藥。藥丸都是一瓶是二十粒,早晚一顆,一般三天就好了。”
紫央拿起一瓶來,上面寫著退熱丸,倒是簡單易懂。
“這四瓶多少錢?”
“二兩六錢。”
“那就要這個。”
“哎,好嘞。”
小學徒歡歡喜喜的把藥包了起來。
紫央付了錢又去隔壁坐堂大夫那排隊。剛過了中午,排隊人並不多。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就輪到了紫央。
坐堂的大夫並沒有紫央想象的年齡大,可能還不到四十歲。
“大夫,我是替我哥哥拿藥的。”
“你哥哥什麼病?”
紫央把蕭澤蘭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又拿出了一張藥方來,這是太醫之前給他開的藥。
大夫仔細看了藥方,“這方子開的不錯,不過這裡面有兩味藥不僅貴,普通藥鋪也沒有,我只能給你開一些替代的。”
紫央問道:“有做好的藥丸嗎?”
熬藥也喝不了兩天就要流放了。
“有倒是有,但藥丸藥效要小一些,我再給你配一些膏藥吧?。”
“好,麻煩大夫開兩個月的。”
大夫在藥方上開了藥,又問道:“我這有一張方子,是藥浴,效果還不錯,你要試試嘛?”
紫央沉思了片刻,問道:“我們再過三天就要回老家了,只泡三天管用嗎?”
大夫搖搖頭,“用不著每天泡,隔一天泡一次就行,你先泡兩次,等回了老家再連著泡一個月。”
“那大夫給我開兩次的藥就好。”
“好。”
紫央想了想又問有沒有艾條。
“你要給你哥哥燻艾?這倒是個好方法,這天寒地凍的,路上燻艾對病情有好處。”
大夫又在藥方上加了兩大包艾條。等紫央拿著幾張方子去開藥的時候,一結賬,居然要四十多兩。
紫央萬萬沒想到會這麼貴,她的銀子根本不夠。
“你們收銀票嗎?”
學徒笑道:“收的。”
紫央從袖子裡拽出那張一百兩一張的銀票遞給小學徒。
“找您的錢,你是要銀票還是銀錠?”
“要銀錠。”
最後夥計找了他五個十兩的大銀錠,四個一兩的小銀錠。
別說,這五十多兩還真挺沉的。不過倒是省了紫央的事,她不用去錢莊兌銀子了。
紫央把所有藥材都放進筐子裡,揹著筐子出了藥鋪,又拐進一個偏僻的巷子裡。
紫央從筐子裡拿出一面銅鏡來。只見銅鏡在紫央手上像活了一樣,七扭八扭的變成了一個帶圓孔的長方形盒子。這盒子便是燻艾用的。
紫央找到了一個木匠,讓他照著盒子做一個木頭盒子出來。這樣包在金屬外面,不容易燙傷人,裡面有一層金屬也不會燒到木盒子。
付了定金,紫央又去買了兩大塊油布。
油布放進筐子裡,紫央又去了一家首飾鋪子,不過她不是為了買首飾,而是看一下當下流行的樣式。
紫央一樣樣看過去,發現這大齊朝的工藝倒是挺好的。鎏金,鑲嵌,掐絲,錘鍱都有。不過鋪子裡最多的還是鎏金的簪子。
除了首飾,這鋪子里居然還有一些小的黃金擺件,紫央居然還看到了橘貓傳中宮裡賞人的金瓜子。
紫央讓夥計拿出來看了一下,居然還是空心的。
頂著夥計嫌棄的眼神,紫央出了首飾鋪子。
最後來的是當鋪,紫央把那些胭脂水粉,桂花油,還有一方硯臺放在櫃檯上。
當鋪的老闆看了看,胭脂水粉和桂花油只給了二兩,倒是硯臺給了十一兩,紫央覺得價格還不錯就把另一方硯臺也拿了出來,最後總共當了二十四兩。
“掌櫃,可以換成金錠嗎?好拿一些。”
“可以,十兩銀子換一兩金子,換不換。”
“換,”
紫央把四兩的碎銀子接了過來,又拿出一個十兩銀錠子遞給掌櫃,“換三十兩。”
出了當鋪紫央就感覺被人盯上了,她沒心思和人周旋,直接進了一家飯莊,要了一隻燒鴨和一個肘子,又打包了些饅頭,然後匆匆從後門跑了。
出了飯莊,紫央去了木匠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小盒子也不用上色,木匠已經做出來了。
紫央付了錢,拿著盒子趕緊往布行走。途經一家點心鋪子,紫央又買了兩包便宜的桂花糕,順便買了不少油紙,以後可以包吃食用。
等紫央到布行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帽子已經做出來,紫央試了一下,和後世那種帶圍巾的帽子差不多,挺暖和的。
付了尾款後,掌櫃的把所有棉衣,皮靴、帽子、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塞進紫央的筐子裡。至於棉袍實在放不下了,只能捲起來用繩子綁好讓紫央拎在手上。
紫央揹著筐子拎著棉袍急匆匆的往約定好的地方趕去,本以為過了時間老夫妻肯定走了,沒想到居然還在等她。
紫央連忙道謝,今天要沒有這老夫妻,她還要去租車,現在天已經黑了,她還真不知道去哪租。
半個多時辰後,騾車到了老夫妻做工的莊子上,本來他們打算送紫央一趟,但紫央拒絕了。
紫央穿著棉袍,戴著帽子,後背還揹著筐子,手裡還抱著棉袍,一刻鐘的路程她硬是走出汗了。
紫央不知道時辰,只能遠遠的盯著小門的守衛,等到他去換班的時候,紫央趕緊閃身進了小門。
揮手金屬鎖又鎖在了外面。
紫央還沒走幾步,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來。
“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