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紫央還是沒睡成懶覺,因為她要去門口接菜,順便和讓送菜的老頭多買一些東西。
這次依然是一角碎銀子,讓對方買一塊豬板油和一塊豆腐。順便說了要買板車的事,讓他明天送菜的時候最後再送他們這,順便把板車放下。
談妥了價格,賣菜的老頭問了一句孫婆子。
“不知道?好幾天沒看見了。”
守衛聽到他們的話,往裡面瞧了一眼,倒也沒說別的。
紫央沒在意,這孫婆子能放李元昊進來肯定是有鑰匙的,那鑰匙是誰給的不言而喻。現在孫婆子不見了,守衛也不敢多問什麼,生怕牽連到自己。
紫央拎著筐子去了廚房。
鍋里正熬著栗米粥,紫央今天打算吃雞蛋餅,再炒個醋溜白菜。
今天和昨天的五花肉都還沒動,紫央留著還有用。
吃完飯,紫央帶著蕭御開始烙各種餅。蔥油餅,糖餅,菜餅,五香餅,雞蛋餅。
面都和的軟軟的,油也放的足足的。烙出的餅放一邊晾著,涼了以後六個一包,用油紙包好。
現在天氣冷,這種餅能放很久。紫央想著實在不行就放在外面凍硬它,吃的時候貼在鍋上熱一下就行。
蕭御燒火,紫央烙餅,倆人也算配合默契。一邊烙著餅蕭御一邊說著押送流放人員的官差的情況。
這批官差一共六個人,為首的人還算正直,其中有兩個特別貪財好色的,其他三個就是普通人吧,不會特別壞,但也稱不上好。
紫央心裡有了成算。
今天倆人烙了一天餅,中午自然也吃的餅。
晚上紫央把昨天送的雞燉了,還放了一把幹蘑菇,昨天送菜的老頭除了雞以外還送了幾把幹蘑菇。
晚飯又是喝的粥,熱的昨天打包的剩饅頭,然後就是香噴噴的小雞燉蘑菇。紫央想著明天得吃頓大米飯了,不然後面吃不上了。
晚上紫央要剪頭髮,問蕭御和蕭澤蘭剪不剪。
“剪頭髮?”
紫央再次顛覆了蕭家兩兄弟的傳統觀念。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頭髮是隨便剪的嗎?
“咱們要是去流放,可是沒地方洗澡洗頭髮的,到時候頭髮會粘成一團,還會長蝨子,會癢到你懷疑人生。”
蕭御自然明白,前世他的頭髮打結到解不開,就那麼湊合著綁成一個髮髻在頭頂上。
紫央沒再勸他,自顧自的拿起剪刀,比劃了一下後就下剪子了。她現在扎的是低馬尾,只留了大概六七釐米的辮子,後面的全剪了。
紫央拿著長髮心中惋惜,也不知道這大齊朝有沒有收頭髮的,這麼長的頭髮扔了可惜了。
蕭御看到紫央毫不猶豫的把頭髮剪了,心中也有些鬆動,看向自己的皇兄。
“想剪就剪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母親不會在意這些,父親……更不會在意。”
蕭澤蘭語氣淡然,但蕭御知道他是想起傷心事了。
“皇兄你要剪嗎?”
蕭澤蘭臉上帶著一絲決然,“剪了吧。”
紫央先幫蕭御剪的,小孩不講究,直接紮了一個高馬尾,然後在下面十多釐米的地方下剪。剪完後,紫央在他頭頂上梳了一個丸子頭,用布條纏了起來。
蕭御從鏡子裡看了看,覺得和前世也差不多。
蕭澤蘭的頭髮是披在後面的,兩邊簡單的束在後腦勺上。紫央沒捨得剪那麼狠,實在是把這樣一個古裝病弱美男剪成丸子頭有些下不了手。
蕭澤蘭最後從長髮剪成了中發。
蕭澤蘭有些疑惑,“就剪這麼點嗎?多剪一些吧,留那麼長也沒用。”
紫央直白道:“長點好看。”
蕭澤蘭不明所以,“好看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能提供情緒價值。”
蕭澤蘭愣住了,他雖不明白這個“情緒價值”是什麼,但大概就是女為悅己者容的意思吧。
蕭澤蘭本以為自己會覺得很難堪,沒想到自己心裡不僅不覺得難堪,反而生出一種慶幸來。慶幸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
“你喜歡就好。”蕭澤蘭喃喃道。
“什麼?”紫央沒聽太清。
蕭澤蘭笑道:“沒什麼。”
在一旁聽完全部內容的蕭御:……
就心情挺複雜的。
紫央讓蕭御先洗的澡,洗完了讓他去和他皇兄睡,她今晚需要點獨立空間。
蕭御洗完澡,紫央沒讓他出去倒水,省的受風寒。紫央把髒水倒到池塘裡,然後又把浴桶的水添到七分滿,她今天要好好泡個澡。
全身浸泡進熱水裡,紫央舒服的哼一聲。
腦子裡回想著首飾鋪子裡的簪子,手上的銀錠已經變成了六個簪子的形狀。然後又拿出一小錠金子來,把銀簪包裹住,這鎏金的簪子就算做好了。
實際上紫央記得後世很多簪子的樣式,比首飾鋪子裡的簪子更好看。但官差們並不是富貴之人,這種經常能看到的簪子更能收買他們。
有金屬異能在,紫央只用半兩金子就把六個鎏金簪子做好了,銀子倒是用了三兩多。
紫央又拿出一兩金子攥在手裡,再張開時已經變成了一把金瓜子,也就二十多個的樣子。
“會不會太少了?”
“什麼?皇嫂你說什麼?水少了嗎?”
“不是。”
紫央用荷包把金瓜子裝了起來,揮手扔過屏風。
蕭御下床把荷包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居然是金瓜子。
“皇嫂你哪來的金瓜子啊?”
“當然是買的啊,這要是送給宣旨的人會太少嗎?”
蕭御不太懂這個,看向蕭澤蘭。
蕭澤蘭想說賄賂宣旨的公公沒用,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嘴上還是答道:“不算少了,這金瓜子比普通金子貴了一倍不止,以咱們現在的情況,再多了會引人懷疑。”
紫央滿意道:“那就好,再多我還真捨不得了。”
蕭御喊道:“你還有啊?你買了多少啊?咱們還有錢嗎?”
紫央逗他,“沒有了,流放路上只能啃樹皮了。”
蕭御沒聽出是玩笑,他內心一直認為紫央是愛錢的。他低著頭認真思索了片刻,然後認真說道:“那咱們明天把廚房所有的米麵都做了吧,路上就別買官差的吃食了。”
紫央笑了一下沒有答話。他聽蕭御說了,官差的饅頭是一兩銀子五個,買的不僅是饅頭,更是官差的庇護。
護送犯人是個苦差事,若是有油水還好一些,沒有油水官差會拿犯人出氣。所以官差的饅頭還是要買的,少買一些就行。
水已經不太熱了,紫央把頭髮用皂角搓洗了一下,然後用地上的那桶乾淨水,把頭髮和身體都沖洗了一遍。
水就不倒了,留著明天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