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餓!”
咔嚓~
閃電劃過雲層,好似防爆玻璃上的裂縫,瞬間引爆整片夜空。漫天雷光,將整個學院都映照得猶如白晝。
唯有學院後廣場,那高達百米形似戒尺的晶碑,依舊是漆黑一片,似是黑洞一般,不斷吞噬著所有敢於靠近的光子!
一團鬼影似狂風留下的落葉,悄然出現在晶碑之前,猩紅的眸子貪婪地戲謔著眼前的六名守護使。
而那身後的巨型晶碑,卻好似投影,緩緩隱沒虛空……
六名身著靛藍風衣的守護使落在四周,滿臉驚駭的看著場中惡鬼!
“異族?它怎麼會出現在這?”
“晶碑,晶碑哪去了?”
“晶碑可是我城存在的根本,絕不容有失,快拿下它!“
“不,不對,它能收取晶碑,我們絕不是它的對手!婉兒,快去求援……”
男子話未說完,身邊便響起一聲輕喝。
“雷道,雷閃……”
絕美的白髮女子仿若雷神,周身瞬間騰起無數電流。
然而女子話音剛落,一股奇異波動便在鬼影身前擴散。
風雨仍在繼續,六名守護使卻好似被定格,甚至連女子身上的雷電都停止跳動,眾人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一張黑淵大嘴緩緩張開……
恐懼被風雨淹沒,絕望被雷聲吞噬,待最後一滴血水被沖刷殆盡,現場唯有鬼影依舊矗立。
“飽食度……52!”
黑舌舔舐鬼臉,雨水滑落面龐,鬼影漸漸消退,只留下死寂與迷茫矗立當場!
“我……是誰?”
身影猶如行屍,良久之後,直到雨水漸漸停歇,才木然的向前挪動腳步,當其穿過後山,來到中庭的啟靈神樹時,眼神才漸漸有了光采!
“我……叫勤卓!”
咔嚓~
又是一道驚雷劃過,記憶似狂潮般混亂無序,險些將其生生吞沒。
“穿越?”
腦中劃過一個奇怪詞語,靈魂深處的記憶緩緩剝離……
那一世,作為父親,他拿不出80萬,但好在他還有一顆深愛兒子的心。
萬幸,那顆心,剛好適用!
撫了撫胸膛,一顆炙熱的心臟仍在跳動。抬頭遙望星空,試圖穿過雲層,找到原本的故鄉。
然而,他失敗了!
這個世界沒有故鄉的痕跡,更沒有兒子的任何信息!他就像是一個脫了群的孤狼,哀傷,無助,唯有心中的不屈,還在支撐著他高傲的靈魂!!
“小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也會帶著對你的祝福,好好活下去!”
雨水滴落水窪,不屬於這一世的記憶已然沉寂於心……
記憶似拼圖緩慢重組,這具身體也叫勤卓,雖然只有十八歲,且身負異能,但卻與他上一世一樣,同樣是一個失意的人!
因為覺醒的能力只有E級,且毫無戰力,根本無法維持自身的修煉,所以早在一個月前,就選擇了退學回家照顧親人,去當一名年輕的守村人!
然而此刻,看著身旁古樹,以及身上青灰色的學院制服,勤卓心中滿是疑惑。
“學院?我為什麼在這?而且這身衣服……我不是已經收起來了嗎?”
風雨漸漸停歇,月光透過雲隙,穿過樹梢,落在俊朗剛毅的面龐,在地上留下斑駁黑影。
“難不成……我是夢遊過來的?”勤卓仰望樹冠,勉強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我是怎麼瞞過門衛的?”
腦中一片空白,好似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算了,先回家,但願老媽還沒發現我不在家。更不能讓人發現我私闖學院,否則半個月的薪水多半不保!”
守村人的待遇本就不高,若是因為違反學院規定,再扣掉半個月的薪水,那下個月,母親和小妹可就連粥都喝不上了。
不過在看到身上校服時,又稍稍放下心來。
進學院的盤查雖然嚴格,但是出學院卻是根本沒人管,只要不遇到熟人,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去。
想到此處,勤卓便故作鎮定的向著學院外走去,然而沒走幾步,臉色便突然一沉,“糟了,明天可是外出狩獵的日子!”
想到明天的任務,勤卓心中頓時一緊。若是錯過了狩獵,自己失職事小,小妹和老媽可都是要捱餓的!
“路上跑快點,應該能趕得上!”
“話說這麼遠的路,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勤卓沒敢立馬做出衝刺的舉動,以免太過引人注目。
此刻雖已是後半夜,且剛剛下過大雨,但還是有很多異常勤快的學生,正從校外返回學院。只是冒雨獵殺魔物的收入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對於勤卓來說,倒是正好可以矇混出去。
然而,就在勤卓即將踏出大門,以為能矇混過關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的從身側響起。
“勤卓?你怎麼在這?”
勤卓身子一僵,緩緩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典雅和煦的面容。與此同時心底的那絲緊張,也悄然溜走。
“雲,雲老師,我……路過,就過來看看!”
勤卓略顯窘迫,就像是失意之人,碰巧遇到了重視自己的師長。
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雲老師是他以前的班主任,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對他最好的一個人。所以,即便對方發現他擅闖學院,也必然不會為難他。
雲老師略一蹙眉,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勤卓,你若是想回學院繼續修煉,可以跟老師說,老師會幫你申請……”
“謝了,雲老師,不過還是算了!我的異能只有E級,回來……也沒有繼續修煉的希望!”
勤卓後退著擺了擺手,對於雲老師,他很感激,即便自己不再對修煉抱有希望,雲老師還是依舊不願放棄他。
只可惜,在學院修煉這條路,他真的走不通!
又與一旁的三名同學點了下頭,勤卓便轉身向著學院外走去。幾人關係不錯,但既然自己已經輟學,便也沒了繼續攀談的必要。
見那瘦高的身影漸漸遠去,路燈下的三名青年,卻是愈加驚愕。
“那人,是卓哥?”大柱人如其名,壯的好似一根鐵柱,此刻卻是聲音有些顫抖。
“好像是!”祁良個頭稍矮,倒是沒有膽怯之意,只是眉頭不禁微蹙。
“不是說,他被魔物拖走了嗎?”
“是啊,什麼時候救回來的?”
“卓哥命可真大!不過,他剛剛在跟誰說話?”
“他好像說……雲老師……”
“可雲老師為了救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