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學校開會,領導問她對未來的規劃是什麼,沒有疑問是以科研為主,但她也不願意徹底放棄臨床。
放下手機,順帶把陶知然塞在她包裡的糖拆開放進嘴裡,快一點了她還沒有吃午飯,有些低血糖了。
對面的位子上坐著幾個年輕人男女都有,這個點這趟地鐵多半是大學生,出來玩趕著回去上課,她們的對話傳入耳中。
“你們敢信,這是我這個月第四次看《亂世》了。”
“我那點生活費全貢獻給江導了。”
“快別說了,我以前從來不在電影院看電影的。”
其中一個女孩指著另外一個女孩抱怨道:“都怪你非要給我推薦。”
“你懂什麼,這是信仰的力量,我現在整個人紅的可怕。”
旁邊的乘客在聽見她們的對話後加入了她們的聊天,對話全是這部在五一檔殺出重圍,引起極大反響的電影和導演。
“我看網上好多人說,江導可能憑藉這部電影拿下威尼斯,實現三大滿貫。”
“真不愧是最有種的男人,他才三十多,以後只會更高。”
一個男生吐槽道:“我爸快六十了,每次罵我就提江導。”
“我真的是服了,他想要江導那樣的兒子,也不看看自己。”
“我媽說他山雞還想生金鳳凰,一罵罵倆,我招誰惹誰了。”
許醉歡低眉,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些話這幾天好像走哪她都能聽到,無論去哪都能聽見跟他有關的東西。
指腹輕輕蹭著手腕上的玉鐲,這是領證那天他帶她回家,外婆給她的。
好像是一場夢,有些荒唐,有些突然。
………………
地鐵到站的聲音打斷了回憶,旁邊坐著的人紛紛起身準備下車。
領完結婚證讓助理幫她搬完家後,第二天他就出差了,除去換了一個住處其餘的好像都沒變,以至於讓她覺得那樣的不真實。
好在她一直都是平靜的接受到來的一切。
看了一眼時間,去學校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她便匆匆去了辦公室準備下午上課的材料。
下課後她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腦袋昏昏沉沉的,低頭打了一個噴嚏。
隔壁的顧老師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你是不是生病了?”
“臉色也不太好。”
許醉歡接過紙巾:“昨晚在實驗室加班,可能是空調吹多了。”
“明天週六,我學生給我推薦了一部電影叫《亂世》,我還想約你一起去看呢。”看了一眼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顧老師遺憾道:“你這狀態還是好好休息吧。”
許醉歡笑道:“下次吧。”
一旁另一個女老師激動舉手道:“我陪你去,顧姐!”
“我這幾天在網上總刷到,也想去看看。”
許醉歡笑了笑,拿起椅子上的包,和辦公室的老師們打招呼後離開。
從辦公室走到校門口,時不時有學生和她打招呼。
校門口的小吃街漸漸熱鬧起來。
不遠處的高大槐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車邊穿著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一身儒雅,笑著朝許醉歡招了招手。
拎著包走過去,見他給自己打開車門,許醉歡淺笑道:“方叔,其實不用來接我的。”
方叔卻道:“你的車今天限號,回家太麻煩了。”
“我來接你還方便點。”
說完他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而且你上一天班這麼累,我來接你,你還能在車上歇會。”
一邊開車,方叔一邊和她聊天:“我和你慧芳姨以前是在江家老宅那邊做事的。”
“小年成年後沒多久就從老宅搬出來一個人住了,他爸媽呢這些年定居上海,偶爾回來。”
許醉歡好奇道:“那老宅那邊誰在住?”
她只去過他外公外婆住的家屬院,江家老宅還沒去過。
方叔耐心給她解釋:“他二叔和姑姑兩家人。”
許是怕她誤會,方叔補充道:“不過老宅那房子以後也是你和小年的。”
許醉歡笑了笑沒說話,她倒不是在乎這個。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方叔繼續道
“之前他一個人住,他外婆看不下去讓找個阿姨幫他收拾,他不答應,說不喜歡家裡有人。”
“而且他工作忙,有時候幾個月都在外面,這兒家不像家的。”
看了一眼後視鏡,方叔笑道:“你們結婚後他倒是主動提讓我和你慧芳姨過來幫忙。”
“之前送你去他外公外婆那,老太太還說結婚了就是不一樣,會心疼人了。”
靜靜地聽他說著,許醉歡腦海裡浮現江政寧外婆的模樣,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這兩個月裡她總給自己打電話,時不時就讓人來接她去老院那邊吃飯。
外公外婆都對她很好。
“你們這婚結的急,好多東西沒準備好,等小年回來還要好好張羅一遍。”
方叔認真唸叨:“結婚是大事,可不能馬虎,老太太說了什麼也不能少。”
“嗯。”許醉歡溫柔點頭,只能附和
幾聲輕咳,轉移了方叔的話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嗯,空調吹多了。”許醉歡從包裡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方叔問她
許醉歡搖了搖頭,她早上才在醫院坐完門診,把杯子放回包裡:“回去吃點藥,這週末不上班,休息兩天就好了。”
車子緩緩駛入西龍宸闕,門口的保安笑著放行,方叔放下車窗點頭以做回應
下了車,方叔去停車,許醉歡拎著包走進別墅,慧芳姨已經做好飯菜等著了,見她回來探出頭道:“小歡餓了吧?洗手吃飯。”
一大一小兩個黑影歡快的朝她腳邊撲過來,許醉歡彎腰換鞋被它們撞的一時沒站穩。
一個是和她膝蓋差不多高的黑白色邊牧,一身毛髮又長又有光澤,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她,一個是胖的像一輛半掛的奶牛貓,黑多白少,蹭著她的小腿喵喵叫。
前者身份證上叫江百萬,他主人喜歡叫它傻子,是這房子的原住民,後者叫忍冬是跟著她一起搬過來的。
仔細一看一貓一狗的黑白花色是差不多一樣的,第一次看到江百萬她也被驚訝到了。
扶著櫃子把鞋換好,許醉歡彎腰揉了揉江百萬的腦袋,它瞬間歡快的不行,心滿意足的走開了。
她搬過來這兩個月,上班前下班後摸摸它,已經成了它必備的儀式感。
“鼕鼕。”蹲在地上把金銀花抱起來親了親,許醉歡才起身去洗手吃飯。
忍冬是去年冬天她從湖裡撈出來的,還沒有巴掌大,給它起名忍冬就是希望它能堅強的活下來,它也沒有讓她失望,不僅健健康康的長大,還吃成了半掛。
她給它起名叫忍冬,但身邊的朋友和前輩們都喜歡叫它金銀花。
因為在中藥裡忍冬又叫金銀花。
忽然想起來兩個多月前那人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叫忍冬,結果他無師自通,眉頭一挑:“金銀花?”
撓了撓肉嘟嘟的下巴,許醉歡眼中帶笑,偏偏忍冬還應了。
因為身體不舒服,晚飯她並沒有吃多少,早早地就回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