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卻叫柳霜序差點背過氣去。
要說宋千月對她非打即罵,那宋夫人的手段才更是可怖。
“宴席要開,夫人怕是要忙著招待賓客,奴婢不過是個卑賤之人,不敢耽擱夫人。”她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周嬤嬤不屑聽她拖延的藉口,冷冷重複了一句:“夫人還在屋子裡等你。”
柳霜序是被連拉帶拽進屋子的。
小小的佛堂,光線昏暗。
宋夫人跪在佛像前頭,手中的佛珠滾動,口中唸唸有詞。
“夫人,人來了。”
周嬤嬤做完了自己的差事,乖乖去外頭等著。
屋子裡頭不見丁點聲響。
“你這日子伺候姑爺,做得不錯。”宋夫人的聲音由遠及近,落在柳霜序的耳朵裡,卻是魔鬼低喃,“今日遇到三皇子的事情,你可有眉目?”
柳霜序的身子僵硬,眸中滿是恐慌。
她發現宋千月和蘇暗停私通那日,並無人察覺到自己,宋夫人這般問,是詐自己,還是真的有了確鑿的證據?
她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硬著頭皮,道:“奴婢不知。”
宋夫人並沒有開口,冰冷的眸子仍舊落在柳霜序的身上,一動不動。
柳霜序卻感覺自己的身上壓了一塊大石頭,動彈不得,呼吸也有些不暢。
她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顫抖著聲音重複:“奴婢不知。”
良久,宋夫人輕笑出聲。
“做得不錯。”她拍了拍柳霜序的肩膀,眼神卻仍是瘮人得很,死死粘在她身上,“要是姑爺問起來,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回答吧。”
柳霜序這才鬆了一口氣,趁著她心情好,仗著膽子開口:“夫人可否看在奴婢辛勞的份上,叫奴婢見見自己的阿兄?”
“嗯?”宋夫人垂眸看她,眼中帶了些許的不快。
柳霜序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可想想自己的兄長在牢中很有可能會受那些非人的待遇,一顆心便忽上忽下的,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奴婢實在是擔心阿兄的情形,萬一一時膽怯,伺候不好姑爺,連累了大小姐,便不值當了。”
“你敢威脅我?”宋夫人的聲音如蛇蠍般,叫人瑟瑟發抖。
“奴婢不敢。”柳霜序將自己的頭埋了下去。
她是因著兄長,才答應這般荒唐的事情,要是不能確保兄長的安危,也就不必以身犯險了。
她咬了咬嘴唇,直到口腔中傳來了血腥味,這才回過神來。
她的眉眼爬上了倔強,手卻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奴婢想要為夫人盡心做事,以身犯險,便該有比別人更多的酬勞,夫人也不想這個時候東窗事發吧。”
宋夫人皺著眉頭看她。
她並不畏懼一個小小的棋子,隨時可以換一個人。
只是聽宋千月的意思,祁韞澤對這副身子很是滿意,突然換一個,難免會打草驚蛇。
更別說,還有虎視眈眈的蘇暗停。
她不能犯險。
“只要你能夠穩住姑爺,十日後,我自會帶你去見你孃親,至於你阿兄……”宋夫人苦口婆心,“他犯了律法,並非我一人之力就能讓你見到,只能另等時機了。”